“事情就是这样的,不知雷大人可否帮在下这个忙?”
雷康正沉吟了稍许,手点了点桌子,目光游离在李忠元的身上,他与李忠元认识很多年了,但交情说不上深也说不上浅,毕竟两人从事的行业不同,虽同朝为官,但打交道的机会不多。
李忠元突然找他来帮忙也着实惊吓到了他,但从私人的角度来看,能帮一个天阶六段的医师一个小忙,哪怕他没有太医馆首席医师的身份,也绝不会吃亏。
雷康正仔细想了一想,“李大人确定此商会有迹可查?还是说......”
事情既然有答应的意思,那雷康正便要提前把事情先问个明白。
李忠元找他来办一个商会,听闻名字不是他平日里常听过的名字,想必只是个小小的商会罢了,但是是真的犯了事情被李忠元抓到了把柄,还是要他雷康正没事找事,硬要给他安上个罪名,这里头的差别可就大了。
前者简简单单,只要雷康正把事情往上这么一报,随后通知抓人即可,而后面这个嘛,则要大费周章的先规划一下,毕竟给人安罪名的事,可不是随便安的,什么合理,什么恰当,都需要在考量的范围之内。
李忠元细想了一下,“雷大人,您说但凡是个盈利的买卖,他其中当真就没有藏污纳垢吗?”
“呵呵,李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若是这样的话,可能需要准备一些时间才好动手。”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他,那就是说至少在明面上李忠元没有弄垮这个商会的证据,雷康正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它归类到第二类去了。
编造罪名吗?需要时间,还需要更大的人情。
李忠元看出了雷康正的意思,“师父外出游历过一阵子便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可能就要跟着师父闭关一阵时间,钻研医术。”
师父?
李忠元的师父还能有谁?
大周鼎鼎大名的医圣,天阶八段的神医圣手,李忠元的这个消息无疑是雷康正第一次听到。
“尊师快要回来了?”雷康正激动道。
“正是,而且我听闻这一次师父回来除了助我突破医术上的瓶颈外,颇有向医仙学习,在百姓中出诊的意向。”
李忠元有条不紊的道。
医圣医仙,两位大周国的传奇医者,前者致力于为皇室姬氏服务,而相比起来,后者则就来者不拒了些。
所以往往在民间传说中,医圣更为神秘,而医仙则被颂扬的更多。
虽然雷康正没有病症,但是谁又不想有同医圣交流一番的机会呢。
比起这个来,帮着李忠元作假,搞一搞一个小小的商会又有什么难处,只不过是动动手和嘴皮子的功夫。
“那可否请尊师......”
“好说,师父在外人眼里冷了些,但是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我说话他还是肯听的。”李忠元缓缓道来。
雷康正立刻站起身来,“那此事便就这么定了,李大人的事我这就派人着手去做,自上一次大周商会闹出了这等大事以后,这帝都中形形色色的小商会也需要跟着整顿一番了。”
“那我就静候佳音,等待着雷大人的好消息了。”
......
“启禀大人,如今帝都中大大小小的商会鱼龙混杂,又有那大周商会之事在先,属下恳请对商业街上的摊铺与商会进行一次彻查。”
戴琰身为大周内史,上至法令,下到文书,谷货银仓,商农司属皆有所管,近来帝都中的不太平别看把城卫军忙得半死,就连他一介文职也跟着上蹿下跳了起来。
不少朝中大臣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一会儿上奏整改这个,一会儿上奏整改那个,姬倣起先还听着心动,到了后来事情多了心烦了起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全都扔给了丞相去做,丞相又抛给了戴琰这个皇上眼前的红人,冷不丁整得戴琰一个头大作两个。
你瞧,这边还没消停几天,就又有人提出整改商会的行动来了,这与之前的对地下势力的清洗有何分别,哪怕是洗了一批又会再来一批,找出了一部分藏污纳垢偷税避税的奸商,总也要有别人顶上替上。
但偏偏人家说得在理,戴琰还无法反驳,总不能仗着官大欺人,强行回绝一句“我不同意”吧。
草草的应付一句,“可以,整管商会的事情就交由平准令董大人吧,雷大人身为提出者在旁侧辅佐,共行此事。”
“是!”
董峻和雷康正应声而去。
出了议事的地方,董峻不解的看着雷康正,这家伙平日里也不是个殷勤的主,怎么今天突然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了起来。
“雷大人最近看起来比较清闲?”董峻问道。
雷康正顺势应道,“哈哈,是有些闲得无聊,不过商会规范和整改之事势在必行,和闲不闲没什么关系,董大人您说是吧。”
场面话,董峻听得无聊,只能点了点头又撇了撇嘴,随后加快了脚步从雷康正的身边擦身过去。
留下雷康正得意的一笑,他还正怕董峻会多管闲事呢,现在好了,看起来其兴致恹恹,那自己便有了可以发挥的空间。
几天的时间里,雷康正很快找了几个假扮的行客,在商业街上与凤栖商会摩擦闹出了一些小矛盾。
随后补齐加赠了一些税务方面的假证,又把这些东西逐一叠在一起,写了一份要求整改凤栖商会并且抓捕会长入审的文案送走。
......
卫戍营中,
陈承安近来实力上有了突破,已经步入了天阶九层的境界,身为半个亲戚和好友的苏琦跑来贺喜了几句,便被他拉住在营里喝起了小酒。
“堂堂帝都中尉,掌帝都治安,居然在任职之时与外人把酒言欢,这可是失职的表现啊。”苏琦一如既往的爱调侃人。
然而陈承安一脸不屑道,“少拿这个威胁我,你堂堂大周奉使都能坐在这里陪我,偶尔喝上两杯又怎会有事,到了你我这一实力,贪杯岂还这能误事不成?”
苏琦眨了眨眼,“这个可就不好说了,酒也是分类的。”言罢举着杯中的酒摇晃了起来,示意了陈承安一下,一仰脖子,吞入腹中。
“就属你贫,能醉的了天阶修炼者的酒,还真能叫酒不成?不过说起这个来,我记得前不久从常青那里搞来了一壶酒,据说是他自己炼的,有提神醒脑,助长灵力,提升实力的功效,好一通吹嘘就差没把这酒给说成是灵丹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