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走到院门口,亓官含雪一眼就看见了她,对她怒目而视道:“公仪可姃,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变成缩头乌龟,没脸见人了呢!”
公仪家的几位小姐见到映初出现,全都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不约而同的站到映初身后,一副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想起自己最近过的苦闷日子,再看公仪可姃这副排场,亓官含雪眼睛都红了,她几步冲到映初面前,手指差点戳到映初鼻子上:“公仪可姃,有种你就在大家面前说清楚,一边巴着秦王不放,一边又勾引殷公子,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狐狸精,你难道就不知道羞耻吗?!”
柳絮一把抓住亓官含雪的胳膊,五指用力收紧,眼神冰冷的盯着她。
亓官含雪疼的大叫起来:“啊!我的胳膊要断了!放开我!你这个贱婢!啊!”
“柳絮,不得无礼。”映初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柳絮将亓官含雪甩开,走到映初身后站定。
“公仪可姃,你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纵奴行凶!”亓官含雪捂着疼的麻木的胳膊,尖声怒叫,“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君,有胆子做,怎么没胆子让人知道?!”
映初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遍,摇头叹气道:“亓官小姐,你病的不轻,怎么不在家休养,还到处乱跑,再这么下去,你不只是身体出问题,脑袋也会出问题,到时候像大伯母那样变成一个疯子,可怎么是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提到这个亓官含雪更有气,以前就是在相国寺,公仪可姃散播她有隐疾的谣言,才害她名声大损,现在这贱人还敢旧事重提,“你才有病!你才会变成疯子!都是你诬赖我有隐疾,别人才会误会我,你现在还敢诅咒我,你这个恶毒的贱人,心肝全是黑的!”
她越说越激动,一时把柳絮的威慑都给忘了,抬起手就想给映初一巴掌。
映初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丝毫没有躲的意思,倒是把她身后连同公仪含涵在内的众小姐吓得惊呼起来。
突然,亓官含雪的动作停住了,她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面孔狰狞扭曲,而后猛然倒在地上,痛苦的惨叫打滚起来。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在自己身上抓挠的亓官含雪。
“亓官小姐!”映初故作惊愕的叫了一声,作势去扶她。
亓官含雪就算身处痛苦中,也不愿意被映初靠近,挣扎着用力推开映初:“滚!别碰我!”
映初顺势后退几步,皱着眉捧着一只手,手背上几道鲜明的血痕清楚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亓官小姐,我是大夫,只是想救你而已。”映初道,“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众人顿时恍然,有人叫出声:“天啊!亓官含雪这是发病了?!”
大部分人都只听过亓官含雪有隐疾的传言,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次算是亲眼目睹了。众人顿时嗡嗡的议论起来,看着亓官含雪的眼神充满异色。
亓官含雪将众人的非议听在耳中,却没有力气反驳,怒极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下众人吓得都掩着口鼻往后退,仿佛她喷出的是剧毒一样,唯恐被沾染了。
亓官含雪很快就没精力听众人的议论了,她浑身又疼又痒,只听嘶啦几声,夏日单薄的衣裙被她撕裂好几道口子,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又是几下抓扯,衣裙上又添了几道口子,两条胳膊的大半肌肤都露在了外面。
还好这里是女眷休息的地方,没有男子看到她的身体,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了胳膊,也实在太不雅了。
“咦,她的胳膊上怎么没有守宫砂?”不知是谁发出惊疑的声音。
大家刚才只觉得亓官含雪的胳膊干净的有些违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被这一提醒,才终于发现,怪不得她们觉得哪里怪怪的,亓官含雪是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竟然没有守宫砂!
众人顿时炸开了,这可比亓官含雪有隐疾的消息更新鲜刺激,是个天大的丑闻,背后不知能挖出多少可供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