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出门方便的殷靳南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了一群哭的天昏地暗的人,站着听了片刻也听出了大概就是发现家里的长辈中风,一路上堵车实在是严重,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刚进手术室没几分钟,就传出了人已经死亡的消息。
按理说这种事也不能完全怪医院,毕竟路上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就算是华佗在世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也无力回天,家属也自知理亏,只是来这医院哭上一哭,给自己那精神压力找一个宣泄口,也没真的想医院赔偿些什么,就算他们的家庭都不算是很富裕的那种。
本来正愁那个昊院长做事太滴水不漏,观察了半天,也没找出他有什么纰漏,也正是仗着这点,知道只要自己不出错,殷靳南就拿他没办法,虽然他在医院的资历没有那些医生久,甚至可以说是刚来的,读完硕士直接空降成为了这家医院的院长,对他怀有不满的人不止殷靳南一个,所以该怎么对殷靳南就怎么对他,除了病房高端一点之外,他所拥有的待遇跟其他普通的病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怪医院,你们求救的时候,老爷子还能说话,是他们路上太耽搁了,就算不能马上到医院,就不能路上就做好措施么?”
殷靳南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能扯,随口胡诌的话却字字都戳在他们的心口,本来情绪就不太平静,原本安静安静等平静下来,也就没有什么事了,现在被殷靳南这么一点火,其中一个脾气略微显得有些暴躁的中年妇女顿时也觉得有些道理,揉了揉自己哭的红肿的双眼,率先第一个站在了殷靳南这边。
虽然她并不认识殷靳南,但潜意识里下意识的就觉得长得这么帅,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的男人一定不是坏人,要是坏人都长得这么帅,那让他们这些平凡人怎么活。
“可是,路上堵车,这也怪不到医院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心中却是明显有了动摇,本来跟她约好一起离开的老伴,现在就因为堵车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死在了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
“这位婆婆话不能这么说,急救车上难道没有医疗工具么?就算没有医院的完善,在那些医生手下,怎么也可以缓解一下老爷子的病情吧!我平生就最看不过医院把错误推的一干二净,什么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什么器材不足无法抢救什么的。那些医生难道都是吃软饭的不成?”
殷靳南看出有成效,便继续再接再厉,努力地煽动着这些家属的情绪,只要这家医院出了点什么事,他再去上面施施压,什么昊院长?都是扯淡,更何况这次抢救成功的可能性本来就低,医院更是让院长出面,可是谁曾想到,刚进手术室,就没气了。
“你们看啊!明知道每分每秒都是救人的关键,在人推进了急救室后,还让你们签各种单子各种保证书,这不是耽误救人的时间么?要是没有这些时间,说不准老爷子都已经救过来了。”殷靳南扫了一眼老奶奶手里紧攥着的各种声明,面不改色地继续胡诌。
在殷靳南几番游说下,大部分家属都开始变得忿忿不平,更是觉得医院在欺负他们这些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农民。
“那你看,这要怎么办?我们也不懂什么法律。”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实际上已经选择站在了殷靳南这边,他爸爸幸幸苦苦地将他拉扯大,还没等到他怎么回报他,就让这家‘黑院’折磨死。
“这个不是问题,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帮你们找专业的律师来,不过这期间可能需要你们将事情闹上一闹,让大家都知道这家医院有多黑。”殷靳南说着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那个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跟那些家属很是如出一致的表达了对这家医院的愤恨。
在大家都唏嘘着殷靳南的为人有多好的时候,一个年龄略微偏小的小女孩则是警惕地盯着殷靳南,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衣服,她虽然才上小学,不太懂大人们口中说的什么法律,声明,只知道爷爷死了,那个冷酷的院长不是坏人,是他试图去抢救她爷爷,虽然没有成功。
“如果这家医院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还穿着这家医院的衣服。”
对上了小女孩清明的眼神,殷靳南莫名地感到有些心虚,要是这些人知道他只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找这个昊院长麻烦,估计就不会按照他说的那般闹。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家医院原来这么黑,我正准备回去办离院手续,去哪家医院我都不会再来这里了。”在小女孩的注视下,殷靳南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爸爸,我觉得这个叔叔不像好人,院长人那么好,我们不要告他吧!”盯着殷靳南看了半晌,女孩还是将视线转回到了中年男子身上,奶声奶气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试图去说服他,但是早就被愤怒冲垮了理智的人又怎么会听一个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娃娃在那瞎说。
“月月,别瞎说,这个叔叔是我们的恩人,要不是他,我们被这家黑医院坑死了都不知道,是这家医院害死了你的爷爷。”中年男子连忙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冲着殷靳南歉意地笑了笑,表示自己看管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