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郑克塽的无礼之言,萧谙语气强硬三分。“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总舵主?没听说过!”
郑克塽手下一马脸壮汉,见得自家二公子厌恶神色,为表忠心,忙不迭跳出来讥笑。
“总舵主,一个奴才无礼,该当教训。”袁啸劫低首请命。“小瘦猴!”马脸壮汉不以为意,嬉笑道。
“你我都是郑府的奴才,见了二公子,该跪下行礼才是。”壮汉步步紧逼。
“啸劫,给这兄台道歉。”萧谙没理会壮汉,反而转向袁啸劫。
这一下,不止袁啸劫不明所以,就连郑克塽也投来疑惑的目光,道歉?萧谙真如此没有骨气?
不待他人多想,袁啸劫道歉。“好,小瘦猴明白事理,爷爷我很高兴。”
壮汉吴慎见得二公子脸色仍沉,愈加放肆。萧谙没有理他。“啸劫,你可知,我为何让你道歉?”
“总舵主所言,必有道理在其中。”“少爷,你看,他们俩唱起二人转。”
吴慎指向两人,郑克塽含笑点头。“我华夏男儿,没有一个是奴才!就算他面目再可憎,也非奴才。”
萧谙清朗之音盖过全场,吴慎被其所摄,脏言顿在嘴中。
“‘奴才’二字,卑贱至极,它起于春秋,有傲骨之人,万不会以此自称。”
“笑话,鞑子的大官,个个口称奴才。”吴慎不屑道。“二公子,奴才给您见礼了。”
吴慎扑哧跪倒,朝着郑克塽磕头不断,使得他脸上笑意盈盈,直赞这手下机灵,怎么往日没发现?
今天过后,定要好生提拔。吴慎似是感受到郑克塽忻悦,他心中同样欢喜。
两句话,就能得二公子欣赏,何乐而不为?至于跪下称奴才,小事一桩,毫无负担!
“怎么,二位身为郑府属下,还不快来见礼?”吴慎嘴脸毕现。“你们也快跪下。”
不等萧谙回应,吴慎转向身边随从,众随从见他得宠,二公子满脸欣喜,大多数人哗啦啦跪倒。
少数几人目露挣扎,但大势所趋,若因此节被二公子记挂,那可谓大难临头,所思至此,唯三人站立。
“奴才见过二公子。”吴慎不知羞耻为何物,当起领头羊。“奴才见过二公子。”登时从者云集。
“啧啧。”萧谙摇了摇头。“你口中的大官,亦是卑贱至极。”萧谙声音淡淡。
吴慎似是被抓到痛脚,萧谙即说口称奴才的鞑子官员卑贱,那么他们同样如此。
听到萧谙的话,有几人面露羞惭,却并未起身,倒是吴慎一跳而起。
“大胆,奴才拜主子,天经地义,你身为下属,见二公子不跪,莫非有不臣之心?”吴慎厉声道。
“不知总舵主,心中是何想法?”郑克塽轻飘飘说上一句,暗示意味浓厚。
拉住袁啸劫双手,不让他发怒,萧谙饶有兴致地望着这群人。
“从古至明,我华夏从未兴奴才这一套,自猪皮怪入关,才在神州大地搅动纲常,其心可诛。”
萧谙仿佛站在高处,俯视吴慎一行人。“你身为华夏子民,郑王府又是反清复明的志士,现在却学鞑子卑躬屈膝,恬不知耻口称奴才,你祖宗十八代有你这等后人,是否会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