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临不是不理解肖越生气的原因, 其实网上那些针对他的言论就算说得再过分、难听,他看了也就只是看了而已, 并不会在意。
网络语言暴力泛滥, 很多时候网友都只是因为那一时的愤慨而说出过激的话, 不过再过激, 那也只是话而已, 不会对他的公司造成什么损失, 更不会对他本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没必要在意, 也没那个时间在意。
肖越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肖越在意他, 自然是看不得他被网上不明真相的人辱骂一句的。
就像他一样,在网上看到关于自己的评论他觉得无关痛痒, 但在那些人嗤笑肖越时,他就亲自打了个电话一个很久没联系的老朋友,让他好好琢磨着管理下微博里某些针对肖越的过激言论。
等事情说完,徐哲文的电话又来了,和徐哲文聊了会儿,肖越便敲了门......带着藏不住的怒气......
肖越没来之前,任江临在做什么,他当然不知道,只是说了那番话后, 见任江临神色淡淡, 就忍不住说道:“怎么?不相信我能做到?”
任江临闻言, 才缓缓摇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只是,觉得有点神奇。”
“神奇啥?”肖越望着任江临,又往前走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们这些黑......”‘客’字还没说出口,任江临便想起以前肖越对他说过的话,轻笑出声,换了个词汇说到:“你们这些‘信息安全技术爱好者’都是这么肆意妄为,天不怕地不怕的?”虽然对这个领域不怎么了解,但是近些年来那些黑客攻击事件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谁说这就叫肆意妄为了?这样程度并不算肆意,更别提妄为。”说到这里,肖越盯着跟前的人,眯眼笑道:“其实啊,那么多年来,我也就昨晚比较‘肆意’了......任大老板,要不,你哪天也给我个机会‘妄为’一番呗?”
肖越的话,也让任江临也回想了昨晚的事儿,瞥了肖越一眼,任江临没有理会肖越这带了颜色的话题,只说到:“对你们来说,攻击网站或者是别的什么,就这么简单?”
肖越扬了扬眉,乐道:“这么给你说吧,其实每个软件都不可能完美无缺的,都会存在无数个漏洞,其实只要找到那个漏洞,就非常容易植入某些东西,就好比你们所说的病毒。”
“可是找到漏洞并不容易吧?”任江临望着肖越说道。
“看情况吧,有的软件像个筛子一样到处是洞,想不发现都难,微博那个还可以,算半个筛子吧。”
“......”
“其实吧,要我现在就攻破我也是办得到的,去年也不知道是谁说微博漏洞很少,我就拿它练过一次手,发现不少漏洞,然后挑一个动手,那次是在半夜里攻击的。”
“没人发现?”任江临闻言奇道。
“没有,大半夜的没几个刷微博的,不过刷的那些个确实都出了问题,而且试验成功后,我又重新修改了指令,帮他们补了那个漏洞,不过他们重新发布的新版本补了一个洞,其他的都还在。”
任江临闻言笑出了声,“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追责?”
“啧啧啧,大老板啊,你这样不行的啊,这对我能力也忒没信心了。”望着任江临,肖越说道:“我这么问你吧,这些年,国内或是国外发生这么多黑客攻击事件,你看到几个黑客被找到的然后追责的?”
任江临想了想,“很少。”
“既然都叫黑客啊,自然是藏在暗处的,说实话,对绝大多数黑客来说,他的技术到了一个层次,他要是有心掩藏自己,你想找其实并不容易,网络毕竟是虚拟的,容易留下痕迹,也容易抹去痕迹、隐藏自己,就算找到了一点痕迹,那都不足以指向特定的人。”
“更何况,”肖越说到这里,望着任江临笑道:“我想问大老板一个问题。”
见肖越乐不可支的模样,任江临也猜得到肖越这个问题应该不怎么正经,不过他还是说道:“你说。”
“就不知道我在任大老板这里值多少钱。”
“......”任江临蹙眉,“什么意思?”
肖越微微下垂的眼尾弯成一条线,他舔了舔嘴巴,笑道:“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我真是技不如人被人抓着了让我赔偿,估计到时候就得卖/’身给任大老板您,然后让您掏钱赔偿了,我想大老板这么有钱,应该开价不低吧?”
任江临一愣,而后噗嗤笑出了声,笑声慢慢在宽大的书房离散开,好久都没停不下来。
任江临是真的想不到肖越居然会说这话,因为他从没想过肖越会思考缺钱的事情。
对于肖越这样的人才,就算一个不小心被逮住了,那边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经济头脑就不会真的让肖越去赔偿,然后闹得不可开交。
说实话,肖越这个香饽饽,走到哪儿谁不是上赶着抢过去,他到哪儿都是会被捧着的人,毕竟他能创造的财富,不是那短短几天的收益能相比的。
不过.....
既然肖越都这么说了......
望着已经琢磨‘卖/身’给他的人,任江临满目笑意,“你觉得值多少?”
这是肖越第一次见到任江临这么笑,平日里斯文有礼的人,这会儿灿烂了起来,本就俊朗的五官生更是动了几分,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望着这样的任江临,肖越心里热热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说道:“小小的目标一个亿?”
“有点贵。”任江临道。
“这还贵啊?”肖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任江临的脸,道:“得得得,那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九块。”任江临笑道。
“哈?九块?”肖越惊诧地不停地摇头晃脑:“大老板啊,这不行,你看啊,这年头物价飞涨,九块能干啥啊?现在九块也就只够在学校买一屉小笼包的,那一屉也就二两肉,难不成我连二两肉都比不上?”
任江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肖越,而后望向墙边的落地钟,已经十一点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