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太小,不应该承担这么多的事情,我瞪着王瑛,打从心里责怪她不应该拿儿子做借口。
我抱着儿子坐到沙发上,告诉他,爷爷奶奶是去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他们要在那里住下来,我们不用为他们担心。
儿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问:“爸爸,那你说爷爷奶奶在那边想我们了怎么办?我想他们了怎么办,你和妈妈可以带我去看他们吗?”
儿子的话一下子戳中我的泪点,我把有转向一边,害怕悲伤的情绪被儿子看出来。
“满满,来,到妈妈这边来。”
儿子跑了过去,王瑛哄着儿子说,“爷爷奶奶又要照顾满满又要陪满满玩,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们让爷爷奶奶休息休息好不好?以后你要是想玩了,爸爸妈妈可以陪你玩。”
儿子很懂事,嗯了一声,“妈妈,我知道了。”
“满满,妈妈带你去睡觉,好吗?”
“妈妈妈妈,明天你和爸爸陪我去公园玩好不好?我好久都没去了,好想坐过山车啊。”儿子摇晃着王瑛的胳膊,祈求着,稚嫩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心灵。
小时候,我也曾这样拉着父亲的胳膊,摇晃着,祈求着,要坐在他的脖子上骑马马。每次父亲都会二话不说地把我抱起来,往他脖子上一放,抓着我的两条细小的胳膊:“飞喽,明明要飞喽。”
“吭哧”一声,我用双手捂着脸,眼泪如喷涌而出的泉水,止也止不住。
我怕会吓到儿子,赶紧躲到母亲他们的房间去了。
哭了好一会,心情才总算渐渐平复了一些,只是,望着床头上摆放着的我们一家三口的那张照片,我的心又一次被掀起了涟漪。
自从结婚以后,我就觉得自己成了大人,很少再走进父母的房间,也从未观察过这里。
直到这时,我才有时间好好将这里打量打量。
很简单的装饰,床单、被罩都是藏青色的,这很符合父亲的审美。
桌椅什么的都是很简单的款式,我记得当初装修这里的时候,我的公司刚刚成立,每天都要忙着东奔西跑,根本没时间去帮他们挑选家具,是王瑛陪着他们一起去的。
新房装修好之后,父亲也曾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看看,但我一直说公司的事情很忙,没时间过来,结果这一拖再拖的,竟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
以前每逢周末就和王瑛过来看望他们,也只是匆匆吃一顿饭,又火急火燎地赶回去,不是带着儿子出去玩,就是我有应酬。
像我这种私人企业,哪里能和人家正经八百的大企业相比,为了留住一单生意,往往要费很大的心思。
这些年来,我都把重心放在事业和我的家庭上,而忽略了父母他们,可他们从没向我抱怨过一句,倒是我,有一次母亲熬了鸡汤给我送过去,那时候她有我家的钥匙,进门的时候也不敲门,直接拿着钥匙就进去了。结果撞上我和王瑛正准备办事,尴尬的不行,我还为此训斥了母亲几次。
从那以后,母亲再也不会去我那边了,即使去,也会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她还把我们那边的钥匙还给了我,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当时说的话有点重了,推诿着让她别那样,可母亲找借口说:“你爸身体不好,身边时常需要有个人照应着,我以后也没那么多时间过来了,这钥匙留给我也没用。”
我愧疚地说,“不是有保姆嘛,您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以后想来就来。”
“保姆哪有我细心啊,行了,就这样。”母亲硬是把钥匙塞进我手里。
悠悠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回荡,眼前,时不时闪现过母亲那布满皱纹,但是却时常挂着笑容的脸。
我终究是没忍住,眼泪啪嗒一下掉下一大颗。
我来到桌子前,拉开抽屉,这里面已经被我翻过好几次了,只是前几次进来的时候我一心只在寻找线索上面,根本没仔细留意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