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张氏才爬起来,头晕目眩的。
“老头子,快醒醒,什么时辰了?”
张氏推了推旁边睡着的岑铁柱,岑铁柱起身,看了眼外面,“恐怕快午时了吧。”
突然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午时了?”
张氏疯了般翻找炕上的柜子,被子都翻遍了,这才找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放在里面的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不见了。
“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银票。”
张氏嚎啕大哭,双手拍打着炕上的被褥。
“别嚎了,还能有谁,肯定是老二媳妇昨晚趁咱们睡着了偷走的。”
岑铁柱下炕,走到窗户前,果真看到窗纸上有个小洞。
他猜的没错,老二媳妇用了迷香。
迷香只有偷鸡摸狗的贼才会用,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老岑家又得被人笑话。
卖了寿材的事情还没完呢,就又出了个贼。
张氏骂道:“老头子,我们去报官,一定要把银票找回来。”
“报什么报,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再说那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和儿媳妇,要是真把她抓起来,你是想看着他们都被发配到边塞,最后死在那里?”
“那怎么办,那可是一百两,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银票全换成二十两一张的,不放在一个地方。”
张氏懊恼不已。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总之今天的事情你就烂在肚子里。我饿了,去做张饼给我吃。”
一百两就这么没了,岑铁柱心里也在滴血,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不可能真的去报官。
越是这样心里的这口气越没法出,钱氏就是看准了他们不会报官,所以才敢偷的。
钱氏把银票捂的紧紧的,一路上看谁都像坏人。
岑瑶一夜未睡,抱着膝盖坐在炕上。
咚咚咚……
不大的敲门声响起,还是让岑瑶惊了一下。
“谁啊?”
“小瑶,是娘,快开门。”
门外面,钱氏也跟做贼似的四下张望,可这时候才天刚刚亮,还没有几个人在外面活动。
岑瑶从屋里冲出来,鞋都没顾得上穿。打开门,果然是钱氏回来了。
“娘……”
岑瑶哽咽着。
钱氏直到进了家门才安心,关上门,靠在门上就坐下了,大口喘着气。
“小瑶,别哭了,你爹有救了,你看这是什么。”
钱氏从怀里拿出从张氏那里偷来的一百两银票,满脸激动。
“娘,爷爷奶奶真的不会报官吗?”
“他们不但不会报官,还会帮着瞒着这件事。”
钱氏冷笑,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她甚至岑铁柱爱面子。儿子卖了寿材,儿媳妇偷了银票,这么丢脸的事情,他会敲锣打鼓的出去说?
一报官,所有人都知道了。
寿材丢了他没报官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想外人知道自家的事情,那天是真的气急了,才会追着岑大江满村子跑。
可恨的是,耿二牛吃饱撑的报了官,等她爹出来,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
“娘,我饿了。”
岑瑶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就昨天吃了个窝头,现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走,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咱们娘俩吃饱了再商量怎么救你爹。”
看着屋后面的这十亩地,岑大海和纪氏是越看越喜欢。
庄稼人就没有不喜欢地的,他都后悔没有早点搬来。
一大早带着伍家兄弟还有吴用处就开始翻地,这些地太久没有翻了,都长满了野草,需要好好收拾一下才能耕种。
地的后面就是山,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来偷。
吴用处还没做一会儿就偷懒,“小蓁,你什么时候买头牛啊,这活儿交给牛多省事,咱们自己干要干到什么时候啊。”
“这马上就是冬天了,还是等开春买吧。”伍大虎提议道,“吴叔,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我来做就行。大海叔你腰不好,别累着,都交给我们兄弟吧。”
伍大虎现在特别充实,不仅每天能吃饱,还顿顿有肉。
工钱是以前的三倍,干的活也是他喜欢的。
他喜欢种地,特别是这么好的地。
吴用处放下锄头,“我累了,我得休息下。二虎,去,给我倒杯茶来。”
他坐到地里半躺着,等着伍二虎给他送茶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