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片刻,便听景璞长舒一口气叹道:“这丫头还在我那儿哭天抹泪的,说怕你以后再不睬他了。”他深深看一眼子骏欲言又止,还是又忍不住脱口问,“你同我就不用打太极,到底兰馨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谢子骏一怔,一脸懵懂。
“那你是没打算给那个南彝公主做小女婿去番邦了?”又听景璞调笑般叹道:“可怜了那个栖云公主,还来你病榻前送汤送药的。虽是生在番邦小国,可也是金枝玉叶呀。”
子骏忙解释道:“殿下多虑了,栖云公主是南彝人,没什么规矩礼仪,单纯热情,不过是探病而已。”如今朝野上下都在传说皇上要谢子骏入赘南彝,都不知这消息从何而来?
便听景瓍笑道:“栖云公主品貌具佳,淑女好求也是正理,只是不要为避凡尘繁事,便为寻桃源先娶桃源女才是。”
谢子骏忽然正声道:“和亲一事子骏也是听些传言,栖云公主并未提及半字。近日也听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子骏也在疑惑。指婚大事,历来父母之命,子骏未敢苟同传言,更不敢妄议,这话怕也不乏十公主的猜疑,殿下明察。”
“看,本王不过提醒你,姑妄听之,姑妄言之。你怎这般作真了?兰馨之虑也不是无据可考,不然你腰间的轧染荷包怕不是宫中之物吧,还有日间便服的藏蓝绣花带,一看便知是南疆的物件。我早便觉察,兰馨未点破我也会问的。”
“装星辰佩的荷包被栖云公主不小心撞翻烛台给火燎坏了,栖云公主一事歉意,还了一个,却之不恭。”
“你紧张什么”景璞笑转了话题:“暂且不提荷包,若是父皇真个征询你的意思,是娶栖云还是兰馨,你该作何答复?”
“殿下慎言!”子骏顿顿言辞俱厉,“兰馨公主的婚事怎又同这些扯到一起?”
皇上在门外望一眼端贵妃淡淡一笑,摇头离去,端贵妃紧随两步追出,听了皇上轻叹道:“竟是朕没看错谢子骏,昔日在金殿,朕头眼见他谈吐不凡,便知是个沉稳睿智,可成大事的孩子,果是不负朕的期望。”
端贵妃见他赞许子骏,心中不由宽慰几分,心知皇上不为太子之死嫉恨谢子骏,或是这话一松口,就有意撮合兰馨同谢子骏的婚事,也了却一桩令她头疼的事儿。
“是块美玉,可雕可琢,日后定是朝廷擎天柱,看来谢荩卿他后继有人了。辅国之才呀,只是有时太过纤柔。”
“佛祖有灵,总算没放去南彝做驸马。”端贵妃道句阿弥陀佛取笑道,“不知南彝王提亲要两国亲上加亲修好一事该如何处理?除去谢子骏,世家子弟里可圈可点的,就剩江维宇了,但他性子太浮,不妥吧?”
“好办,朕见那南彝王子也还健硕挺拔,不如在世家女子中选个温淑端庄姿色出众的,抬为郡主,赐给南彝王子为侧妃吧!”
“这…”端贵妃生出犹豫,提醒道,“说是南彝王子的侧妃,可听说南彝的规矩,那侧妃就是奴婢,伺候王子侍寝时那是侧妃,平日里端茶递水,打扫马圈,砍柴做饭的,什么都要做。这南彝王子的正妃是结盟部落首领的女儿,刁钻善妒,记得去年曾赐了他四名侍妾,今年折磨得死了三个。”
“总得有个进退交代不是。”皇上淡淡道,“馨儿如此下去,若由了总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