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清怜爱的看着她,“季雨浓醒了,你也该放心了,我真没有想到,像他那样的富家子弟,公子哥儿,居然……会舍身救你,这倒让我突然想起他前阵子的求婚了,宛宛,你……们之间,有没有可能?”
她犹豫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木宛清轻叹,只是垂头不说话,木云忙又说:“我知道,他跟我们,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妈妈不该去妄想,可是,妈妈实在很担心你,我怕……我是时日无多了,我若是走了,你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好?”
木云说到最后,那声音几近飘忽,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悲切,木宛清握紧了她的手,说:“妈妈,你胡说什么呀?你不会有事的!”
“他肯舍身救你,定然对你存了真心,如果……如果他再次提起,你就答应他吧!”木云哀哀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而窗外的何淑言,却已经是银牙暗咬,恨意满胸,她的手攥得更紧,骨节泛白,指甲深陷入掌心,那双眼睛,却是血红,心底里有个嘶哑的声音一直在叫嚣,“不可以!绝不可以让木宛清踏进她季家大门半步,连看一眼,都不允许!”
她压抑着自己内心汹涌的恨意,强自忍耐住想在木云的脸上甩一巴掌的冲动,缓缓的转动着自己的头颅,感觉脖间说不出的僵硬,而那双腿,却是不由自主的在抖,她捏着自己的包,一步一步,迟缓的离开。
安顿好木云,木宛清又去了季雨浓的医院,两家医院相距约有一里路,她因为急着要见到他,所以拼命的蹬车,蹬得满头大汗,等到了季雨浓的病房,却又莫名的有些紧张。
她踮起脚尖向窗子里看了看,季雨浓正半躺在床上,头向一边微侧,看不出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席方平在一边轻轻的掀动手中的报纸。
她理了理头发,轻轻的推开了门,看到她,席方平淡淡的笑了笑,她蹑手蹑脚的进去,轻声问:“他睡着了?”
席方平看一眼,点点头。
木宛清轻轻的上前看了看,又将被子掖了掖,一时也不知做什么,只是安静的做在床边的凳子上,呆呆的盯着他看。
他的胸前还缠着绷带,隐隐有血迹透出来,令人触目惊心,面色仍是苍白如纸,许是睡梦中依然能感觉到伤痛,所以,他的眉头一直紧蹙着,从未见过这样虚弱无助的季雨浓,她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她轻轻的移动脚步,想着回家去炖点补血汤来帮他滋补身体,不想他却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与她的目光碰了个正着,那个黑而空荡的眸子很快有了焦距,亮亮的光芒闪动,嘴角也缓缓勾起。
“你醒了?”木宛清重又坐下来,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的伤口,一定还痛得很吧?”
“我没事。”季雨浓只是虚弱的微笑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木宛清被他看得面色一红,一旁的席方平却打了个哈哈,说:“不打扰二位倾诉衷肠了,我出去溜达一下!”
他不说还好,一说,木宛清的脸变得更红,不敢抬眼去看季雨浓,微觉得脖间又热又痒,却是季雨浓的呼吸淡淡拂过,转瞬间,他居然努力的撑起身子,在她的嘴角烙下一个轻浅的吻。
只是这么稍稍的一起身,已然带动伤口,虽然偷香窃玉成功,却不免又哎哟了一声,木宛清慌张的问:“很痛?”
“你亲亲我,我就不痛了。”季雨浓孩子似的撒娇。
木宛清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窘迫的摇头,说:“会有人看到的。”
季雨浓脸色不悦,像是一个孩子,向大人讨要最甜的糖果,却遭到了拒绝,那样的失落和无奈,木宛清不忍,只得低下头,飞快的在他的嘴角亲了亲。
她本想轻掠一下就逃开,不想季雨浓却伸出双臂抱住了她的头,不由分说的就吻了过来,居然是绵长的一个吻,木宛清担心他的身体,却又不敢乱动,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得任由他掠取,正心神荡漾间,忽听门声轻响,似是有人走了进来。
两人连忙分开,季雨浓歪头看了一眼,叫:“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何淑言拎了一保温桶热汤,本来一推门看到这种情形,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句,更是火冒三丈,她滞了一滞,随即尖利的说:“这里是病房,不是你们的卧室!小雨,你现在是病人!而你。”她转向木宛清,剜了她一眼,说:“你现在,要伺候的,是病人!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