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季家,季雨浓早又已经上班去,木宛清立在华丽却又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凄凉。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只是焦躁不安,后来又经过那间杂物室时,不由自主就停下了脚步。
去柜子里找钥匙,这座别墅房间那么多,钥匙自然也是一串一串,她分不清哪一只才是,索性都拿出来,一只只去试,试了十九支,门锁依然打不开,不由烦躁得要命,手里一使劲,门居然应声而开。
她走进去,跟那天她进来没什么两样,满屋子的画框,乱乱的叠放在一起,她闲闲的翻看过去,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灰尘在那缕金色的光芒中如烟般翻滚。
她看了许久,几乎所有的画都被她看遍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么那个席方平怎么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呢?
她歪头想了想,又向墙角那个书桌边搜索而去,书桌上更为散乱一些,叠放着无数张画纸,有的只是铅笔素描,厚厚的一迭,有人有物有风景,她饶有兴趣的一张张翻看,看完一迭又拿过来一迭,一张画突然映入眼帘。
木宛清倏地愣住了。
这不再是素描,而是一张工笔水粉画,画上一个女孩子,黑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一朵艳红的蔷薇在鬓边热烈的绽放。
脸上身上却都遮了层轻盈的白纱,只余下一双黑眸,眉眼盈盈,白纱下的嘴角轻翘,笼在如烟似雾的白纱下的那具身体,更是丰盈洁白,玲珑有致,有着梦幻一样的美丽。
若不是因为那具若隐若现的身体,木宛清几乎就要认为这画中的女人是自己了,那样的一双眉眼……
她像受到了很大惊吓似的冲了出去,冲到客厅里,找到一只镜子,神经质的捂起自己的脸,只余下一双眼睛,然后,再把那张画对上去……
真的很像,她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像!
可是,那不是自己!
会是谁?
她坐在沙发上,睁大眼睛看着画上的那行小字,只来得及看到软软两个字,身后一双大手伸过来,夺去了那幅画。
她转身,是季雨浓,面色阴郁的站在她的身后,他盯着画看了看,皱皱眉,说:“以前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拿在这里看什么?”
说完,三两下将那画撕碎,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木宛清呆呆的看着他。
“你去画室了?”他问她。
木宛清怔怔的看着他,问:“为什么撕掉?”
季雨浓避开她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说:“一张学画时的破画而已,撕掉又有什么可惜?对了,画室里面灰尘那么多,以后不要再进去了。”
木宛清无声的走过去,把那幅的画捡起来,轻声问:“她是谁?”
“哪个她?”
“画里的人。”
“记不清了,一个模特吧。”
木宛清垂下头,暗哑的笑着,说:“是吗?”
季雨浓过来抱她,“一个人体模特而已,人体写真是我们学画时必修的一门课程,你不会因为这吃醋吧?”
他突然换了调笑的口吻。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木宛清木然回答。
“没生气,怎么一直嘟着个脸?来,笑一笑!”他直接将她抱到卧室里去,亲她的嘴角,呵她的痒。
“不要闹了。”木宛清爬起来,“怎么这个时候回家?平时不是都在忙吗?”
“想你了。”季雨浓从后面抱住她,亲昵的吻她的脖颈。
木宛清突然说:“是想我吗?”
“什么?”季雨浓没听清。
“没什么,”木宛清转身看着他,问:“软软是谁?”
季雨浓神情陡变,片刻,却又笑着说:“哪里来的软软?我只有你这个宛宛。”
“我都看到了。”木宛清固执的说:“我看到那幅画上,写着软软。”
季雨浓眉毛微挑,“是吗?那就写着好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前几天喝醉酒,半夜里,一直抱着我叫软软。”木宛清紧张的看着季雨浓的眼睛。
季雨浓却扑的笑出来,去揉她的头发,“我叫的是宛宛好不好?连你自己也说,我喝多了,大了舌头。”
“是吗?”木宛清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