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番话,等于已经承认自己是木宛清了,季雨浓喜不自禁,摸索着过来寻她,却在狂喜之中绊到了沙发,摔了个嘴啃泥。
木宛清下意识的哎了一声,直觉的想去扶他,动作未成,已然收敛,席方平嘿嘿笑,上前扶起季雨浓。
季雨浓虽然摔得额角都肿起来,却还是咧着嘴笑,“宛宛,你没死,你还活着,这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圆了!”
他说着说着,竟然轻声呜咽,落下泪来!
方心婵完全傻掉了。
原来,那个鬼魂竟然没有死!
她居然又活过来了!
难怪季雨浓一见到她就有些失魂落魄。
好了,现在,鬼魂回来了,她是季雨浓的妻子,那么,自己是谁?自己算什么?
五年!
十几年痴恋,五年的等待,五年的追随,五年的纠缠,到最后,她得被迫出局了吗?还是,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傻而笨的木偶,在那里自导自演着一场独角戏,从来都不曾进入过季雨浓的内心!
不行!这太残忍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凭什么!
她付出那么多真心和爱,她倾尽自己的所有,远离自己的亲人,飘洋过海的奔他而来,到最后,却要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又悲又愤,又气又恼,又恨又怨,发出凄厉的尖叫。
“她没死又怎么样?她还活着又怎么样?季雨浓,你不要忘了,我,方心婵,才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有我在,你们永远也不要想着团圆!”
季雨浓一怔,这才意识到,方心婵还在这个屋子里。
他急急的说:“心婵,你不要这样!我可以把公司的一半产业给你,你要什么产业,随你挑,任你选,只要你肯离婚!”
“你不是不肯给我吗?怎么?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什么都舍得舍弃了吗?你还真是爱她!”方心婵听到这句话,更是心如刀搅。
她当初就是算准他会以事业为重,不舍得放弃,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要他名下所有的产业才肯离婚,他当时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宁愿跟她过着这样鸡飞狗跳的生活,可是,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连自己一直珍视的事业也不要了!
妒嫉和怨恨象一条毒蛇,钻进她的五脏六腑,无情的吞食着她的每一丝血肉,她连血都已经变得冰凉,可心里却似又有一股诡异的火在熊熊燃烧。
这把火,不光要把她烧成灰,也一定要把她恨的她讨厌的她爱的人,全数烧得干净,仿佛要挫骨扬灰,一起毁灭才最好!
她微笑着缓缓开口,“我什么都不会要!我只要你们不幸福,只要你们不团圆,只要你们不快乐!只要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却永远没有办法生活在一起!”
那种恨毒的语气,让季雨浓浑身发麻。
席方平上前一步,叹息说:“心婵,你这又是何必?”
木宛清沉沉的开口。
“季太太,我不会和他在一起,不会和他团圆,更不会和他重叙前缘!我……”
“你闭嘴!”方心婵利落的截断她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更不会被你蛊惑,你这只鬼,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死掉?你为什么还要活下来!你这只鬼,你永远都是一只鬼!”
她吼叫着,疯狂的跑下了楼,兀自在楼下叫嚣,“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永远不能一起相守!”
她怨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着,经久不散。
盈盈在一阵尖厉的声音里再度哭闹着惊醒。
木宛清将她抱在怀里,泪如雨下,盈盈伸出软软的小手去拭她的眼泪,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可能还在做梦,软糯的童音模糊的重复着,“妈妈,不哭,不哭,妈妈!”
“妈妈不哭,盈盈乖,盈盈睡吧,妈妈就在你身边!”木宛清轻拍着她入睡。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是木宛清?”她转向季雨浓,冷冷的开口,她自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当初搬进季家时,也是知道原先所有的佣人都已经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