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云即使成亲后,也告诉暮云深日后要帮衬着奶娘一家,只是张秀云没有想到,在她去世没多久,奶娘一家人也搬离了大邱村。
“他们将娘养大,也算尽责,娘也曾对我说,日后要多帮衬着外公外婆一家。”暮云深眼眸微垂,淡淡说道。
张秀娥是个聪明人,他怎能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
想到自己那自小就被捧在掌心疼爱的妹妹,却没有被奶娘一家人好好照顾,说不怪是假的。 可暮云深说的也对,若说奶娘一家人不好,他们也没有在暴乱时扔下张秀云,还将她养大,可若说他们对张秀云好,他们却在张秀云成亲后不管不顾,甚至张秀云离世后留下的孩子,他们也未曾多照
顾一分。
可不管如何,奶娘一家人对张秀云有养育之恩,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直一层不变的对一个人好,即使是有,那也是极少数,更何况奶娘和张秀云本就没有啥血缘关系。
张秀娥叹息一声,目中露出悲伤之色,轻声道:“你娘说得对,不管如何,他们也将你娘养大,都怪我们,怪我们没有早些将妹妹找到,不然妹妹也不会……”
说道这里,张秀娥忽然发现,从始至终暮云深都不曾提过他的爹。
她话语一顿,试探般的问道:“云深,你爹呢?他对你娘好吗?”
暮云深眼眸一沉,没有说话。
张秀娥看到此,也便明白了。
她不忍心再问问下去,心中亦是极为难过。
她的苦命妹妹,三岁便同亲生爹娘分离,之后长大她嫁人也没有嫁一个好人,奶娘一家人对他们母子应是没有照顾了,再加上张秀云身体本就不好,难怪早早就离去了。
再想到张秀云那早夭的闺女,张秀娥这心中就更加难过了。
张秀娥眼睛红红肿,抬手摸着眼泪,哽咽道:“云深,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娘和妹妹一定希望你可以过得好,就如现在我终于找到你,兴许就是你娘和你妹妹在保佑咱们呢。”
白锦坐在暮云深身边,闻言,也点点头,柔声道:“云深,别难过。”说着,伸手握住暮云深的手。
暮云深神色微动,转眼看着白锦,反手握住白锦的手,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笑意,他道:“我知道。”
说完,暮云深转眼看向张秀娥,温声道:“大姨母,别难过,我娘她看到我们……也定会欣慰的。”
张秀娥神情染着一丝悲伤,却是笑着点头道:“是,秀云苦了一辈子,如今得知我找到你们,一定会欣慰的。”
这时院外有人敲门,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起身正准备去开门,便见院门已经打开,进来的是高江云还有走在他前面的一名身形俊朗的中年男子。 男子进屋后,就见他手中拿着一件披风,看到张秀娥便快步走过去,将披风微张秀娥披上,边道:“近日天气降温,这么晚了,你怎地不回家?还在外面吃饭?你不知道你胃口不好,若是凉气入了胃,
定会难受。”
男子絮絮叨叨的话屋内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白锦和暮云深,他们还未曾反应过来,随后高江云走过来,对白锦和暮云深道:“咳,这是我爹。”
白锦和暮云深明白过来,向高渊行礼。
另一边,张秀娥抬眼嗔了一眼高渊,却是裹紧了披风对高渊道:“我这不是在屋内待着吗?”
高渊摸了摸鼻子,温声道:“很晚了,我来接你回家。”
“先别急。”张秀娥拉着高渊看向白锦和暮云深,神色间满是激动的说道:“老爷,我找见妹妹的孩子了。”说着,张秀娥朝着白锦和暮云深招手道:“云深,阿锦快过来见过你们的大姨夫。”
白锦和暮云深携手走几步,福身行礼,叫了一声大姨夫。
高渊面对张秀娥时神色很温柔,可在看到别人时,只见他神色威严,双目犀利。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声音倒还算是温和,他道:“来时的路上,我听江云说过了。”
说完,高渊的眼睛看向暮云深,缓缓道:“你便是你姨母妹妹的儿子暮云深?”
暮云深点头,面上平静无波,道:“是。”
高渊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白锦,说道:“你是他的未婚娘子?是江云那小子的徒弟?”
高渊知道的清楚,显是来时的路上,高江云将前因后果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白锦福身行礼应道:“是。”
高渊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而是看向张秀娥道:“夫人,很晚了,咱们先回去歇息,日后叙旧的时间多得是,何必非在晚上?”
张秀娥知道高渊是担心她的身体,她点点头,抬眼目光慈爱温和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阿锦,云深你们……你们早些休息,大姨母明日就来看你们。”
白锦和暮云深恭敬的向张秀娥和高渊行了一礼,告别后,高渊扶着张秀娥缓步离开。
白锦和暮云深将他们送到了门外,就见门外听着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