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许人生就像一杯苦咖啡:“是的,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行为很怪,也许她早知道我和赵念心的事情,但她从来不提半个字,我总感觉她不可能这么安静。”
彭青好奇道:“她怎么了?”
彭正冬沉默了一下,有些阴郁道:“我不知道是她身体有问题还是因为知道我和念心的事,才变得如此多疑、诡异。”
彭青一听梦欣儿心里有情况,有些着急:“正冬,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一点也不像你的个性,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说让我帮你分析下。”
彭正冬叹了口气,幽幽道:“有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喝酒,后来让司机送我去她的别墅,当时有点晚,我以为她睡着了,想看看她,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她,结果我打开房间没有看见她,厨房、洗手间我到处查看,都没有她。”
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我去了阳台,打开灯看见她正半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样子,看上去像梦游一样,我上去拍打她的脸,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来。”
梦欣儿泪流满面的抱着我,她声音极其轻柔,我们虽然很近,似乎又很远:“正冬,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差点见不到你,说着她指着身后一把刀子,我才看见她的右手出血了,好多好多的血,吓得我六神无主,忙着把她抱她去医院,她却倔强的不肯去,说害怕再也见不到我,她说带我看一个东西,是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我什么时候去她哪儿,打着笑脸,没有去就是哭脸的记号。”
看着那小本子,我很愧疚,觉得自己欠她太多,姐,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我觉着自己是一个混蛋不如的东西,我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同情、怜爱、愧疚、伤心;像一张网,将我困在网中央,我从没如此沮丧。
沉甸甸的爱,让他缓不过气。
彭青微微一笑,明白了他的来意:“这么说来,今天要诊断的是你,不是梦欣儿?”
彭正冬点上一支烟,并没有抽,语气缓缓道:“也许是我们两个都有问题,我甚至比她更严重,我总有种负罪感,有强迫症。”
彭青没想到看着长大的彭正冬也会有心里问题,他平常很强势的一个人,忙劝慰:“正冬,你也别想多了,你应该是局外人,不要带太多情绪,你有多不容易姐也明白。”
彭正冬停顿了下,有些自我解嘲道:“姐,还有件事情,她曾找人贿赂我,想把这样的事情收集成我的罪证,这也是我在小本子上发现的事情。”
说到这他有些不舒服,纵然他很气,却还是没有揭穿她,因为他不想增加她的负罪感,他知道一个人有负罪感太沉重。
彭青倒也没有多想,或许梦欣儿只是想抓住他的把柄,借此留在他身边,可是如果一个女人对自己爱的男人都用阴谋手段,那还真是不敢恭维,想到她的病豁然开朗拍着他的肩膀:“正冬,别跟她计较,她生命的日子不长,你在她最后时刻好好陪着她就对了,你和念心多的是时间,不在乎这几个月。”
彭正冬倒也没想过要跟她对质,只是总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倾吐,无疑彭青是最合适的人:“那是,我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活在愧疚了,会不会有一天不知不觉就了去了性命。”
彭青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语气有些生气道:“正冬,你想都不要想这样荒唐的事情,你那么理智成熟的男人,难道因为一个女人就变成这样?”
不一会儿赵念心和蒋鹏程相继回到座位上,彭正冬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准备离开。
“姐,明天都要上班,今天就先到这里,有时间我过来找你,详细说。”
蒋鹏程看了看赵念心,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正冬,好自为之,别丢了西瓜捡芝麻。”
他意思在暗示彭正冬,梦欣儿更适合他,彭青有些淡淡道:“正冬走自己的路,别想那么多,你想怎么做姐都支持你。”
说着纷纷站了起来,彭正冬招呼服务员买单,蒋鹏程抢着买了单自嘲道:“小单子我买,等遇上吃大餐你再来买,到时候抢我都不跟你抢。”
四人随即离开咖啡厅,赵念心像小猫一样温顺,跟在她们身后。
彭青越看越喜欢,伸手牵她:“念心,看见你,我就想到自己的曾经,我也像你那么年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