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染也有些气喘,毕竟要拉住这么一个成年男子,还是很费力气的,但她虽然气喘却目光如炬,神情笃定,“现在清醒了吗?”
北堂夜的手掌渐渐紧握成拳,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然恢复了清明。
“来个人给朕说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公主会在军营而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一屋子人吓得哗啦哗啦跪倒一片,老将军头皮阵阵发麻,感觉自己脖子上这颗脑袋恐怕今儿个是无论如何都得丢在这了。
洛云染看他状态正常了,也不再多管他和他臣子之间的事,蒙上口鼻,小心上前,检查北堂汐的情况。
旁边不管是老将军不住的求饶声还是北堂夜发怒的低吼声,于她而言,都像不存在一般。
片刻之后,她从床前退下。
北堂夜经过一通发泄,虽然至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但是情绪却已然冷静了不少。
看到洛云染退回来,立刻上前询问,“汐儿怎么样?她真的是得了瘟疫吗?是误诊吧,我之前也以为自己是得了瘟疫结果只是普通的伤寒而已,她应该——”
“她没你那么幸运。”洛云染打断了他,声音不近人情得近乎冷漠,“是瘟疫,我确诊了,而且情况很严重,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身为大夫,清楚地向病人家属表述病人病情是必须要做到的。
“汐儿!”
洛云染瞪了他一眼,“冷静点!现在还不是你崩溃的时候,人还没死,该做的是想办法救命而不是在这里发火泄愤!”
北堂夜用尽全力才克制住了上前接触北堂汐的冲动,他闭了闭眼,“把所有的军医都给朕找来!治不好公主,你们统统给朕去陪葬!”
军医们诚惶诚恐,不住地磕头。
洛云染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这里了。
北堂汐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对于他的意义远比常人所想象的更重。
为了这个妹妹,他是真的做得出让所有军医都陪葬的举动出来的。
“该注意什么应该不用我再给你们重复一遍了,你们照看好陛下。”洛云染对营帐里其他人交代了一句,又看了昏迷中的北堂汐一眼,转身撩开门帘快步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忙着求饶,总得有人去做事。
治疗疫情的药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洛云染先去了伙房,找到了刚才问过话的伙夫。
伙夫说那片凤尾草应该是从香料里掉出来的,于是发动伙房所有士兵,把所有香料都拆开一包一包地找。
有了结果以后让伙夫去军医帐中找她。
军医帐中一片忙碌,大军医都被北堂夜召去看北堂汐了,但是这军医里还有不少瘟疫病人,其他人的性命不可能不顾,军医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医徒,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事。
洛云染一进去,随手抓了一个,问,“管药材的是谁?”
那医徒愣了一下,随即陡然一下瞪大了眼睛,“洛、洛姑娘!”
洛云染没有闲工夫浪费在这些客套话上,一把把人捞了起来,“是谁!直接带我去见!”
“师傅出、出去了,现在是我、我在管——”医徒结结巴巴,显然太过紧张。
不过显然洛云染运气还不错,随手一抓就直接抓到了自己想找到那个人。她点了一下头,推着医徒往堆满药材的角落走,“我想找一味药,凤梓草,你这里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