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清弦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脑袋,指着江玄瑾的骰子道,“你怎么总扔三个六啊?”
江玄瑾亲自伸手,给他面前加放了十盏酒:“老天眷顾。”
“等会!”清弦瞪眼,“方才说我赢了你替我喝十盏酒,没说我输了要加十盏啊!”
满脸疑惑,江玄瑾问旁边众人:“打赌,不都是要价码相同?”
“是是是!”就梧白皑等人齐齐点头,应得毫不犹豫。就梧还拍了拍清弦的肩膀,“赢了君上喝十盏,输了你喝十盏,很公平!”
“……”听着是很公平,但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呢?
看了看面前陡然多出来的十盏酒,清弦颤颤巍巍地扭头:“殿下……”
怀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朝他抱了抱拳。
勇士啊!她庇护不住,自生自灭吧!
酒席过半,众人都放开了,就梧帮忙按住了清弦,赤金拿着酒就往他嘴里倒,江玄瑾端坐在一旁,看赤金灌得一滴不漏,忍不住给他鼓了鼓掌。
李怀玉肚子都笑疼了,直拍桌子,正低头跟江玄瑾说话呢,青丝就抱了个巨大的礼盒进来。
“主子,陆掌柜的新年贺礼。”
每年陆景行都送她东西,李怀玉也不奇怪,示意她放在旁边,伸手就拆开。
天山寒玉雕出来的玉观音,成色极好,价值连城。
惊叹了一声,怀玉又有点哭笑不得:“不是说不送吗?”
这东西是他最近得来的宝贝,她是知道他喜欢,所以才拿来开个玩笑,不曾想他还真给了。
江玄瑾侧头看了一眼,黑眸微微有些沉:“你要的?”
“这个……嗯,算是我要的吧。”怀玉挠挠头,“该回什么礼呢?”
放下手里的茶杯,江玄瑾垂眸道:“我来回,你不必操心。”
年宴热热闹闹地以清弦被灌得人事不省结束,一线城的炮仗声持续到了子时,城外驻扎的士兵里也是高高兴兴地围着火堆吃肉喝酒,仿佛身在家乡,不在战场。
然而,大年过后第一天,李怀麟便下了暗旨,顺司徒敬等人之意,任宁镇东为将,调兵安置于紫阳之北、平陵之西、长林之南,以备不时之需。
宁镇东之前是阴平郡守,被紫阳君识破计谋之后,连夜逃回的京都。这差事本不该由他去的,毕竟有些危险,事成功劳也不大,但不知怎的,陛下将他推了出来。
有知道事的人小声告诉他:“宁贵妃失宠半月有余,大人上回办事又未能成,想来陛下也是生了气。”
婉薇怎么会失宠呢?宁镇东想不明白,她那乖顺体贴的性子,不是一向很得圣心吗?
的确,宁婉薇十六岁入宫,虽说比皇帝年长两岁,但一直盛宠不衰,后宫不少想与她争位之人,皆未能成事。宫里的人都觉得,只要宁家人再立点功,后位妥妥的会落在宁婉薇的头上。
然而现在,李怀麟半个月没去和喜宫了。
也不是他不想去,但自从上回他一任性甩了脸子之后,宁贵妃就没主动来请过安,他生了几天的气,问内侍和喜宫里怎么样了,内侍却说,贵妃过得甚好。
甚好是什么意思?李怀麟心里很不舒服,他是九五之尊,是该被人仰视着惦记着的,没有他的宠爱,她凭什么过得甚好?本是在阴平给紫阳君布了局,想直接拿下他,谁知道宁镇东办事不力,不仅让江玄瑾回了紫阳主城,还狼狈地回京来请罪。李怀麟是很生气的,思来想去,他让宁镇东去将功抵过,还特意让内侍去和喜宫传了一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