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慕的身体狠狠一震,可突然间,却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力气,在旁边一按,门锁啪嗒一声,唐末晚急忙下了车。
但身后却传来锁门声。
傅子慕亦步亦趋的跟上了她。
停车场的经历并不愉快,所以她走的有些急。
傅子慕拉住她的手:“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好好走,免得磕着碰着又算到我的头上。”
唐末晚依然警惕,抽回了手,步子倒是慢了下来:“那你别跟着我了。”
“我的车差点把你撞了,我是送你来医院做检查的啊,不跟着你我跟着谁。走吧,带你去检查。”
“不用了!”唐末晚显得有些恼,“傅子慕,我知道你一片好意,可是我真的没事,如果你真的不想我那么讨厌你的话,你就不要老做这些让我讨厌的事情,算我拜托你了。”
她扭头快步离开,傅子慕愣在原地,半晌不动,可唐末晚的话,还是像一捧油,浇在了他的心上。
去病房看彭媛,家里的唐嫂在病房里伺候。
唐嫂一看到她,便笑呵呵的打招呼:“二小姐,你来了。”
唐末晚很不习惯这声二小姐,仿佛所有的荣光都是唐宛如赐予的,但此刻也没有辩驳,看了彭媛一眼,便接过唐嫂手中的盆子道:“我去倒吧,唐嫂,你坐着休息会儿。”
“不用不用,”唐嫂连连摆手,“我就是来照顾夫人的,哪能让小姐你动手啊,二小姐你陪夫人说说话吧,我出去。”
唐嫂端着盆子出去了,把说话的空间留给他们母女俩。
唐末晚跟彭媛之间,总像是隔着无形的隔膜,两个人的时候,反而显得局促,尤其是彭媛不说话,更让唐末晚觉得诡异。
“妈,今天好点没有。”
“好什么,你回去吧,没事别往我这里跑,看了只是心烦。”
这话说的唐末晚心里一阵膈应,只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了病房。
彭媛这几年对她,似乎越来越不耐烦,她心里已经够难受了,别的母亲若是知道孩子受了这般委屈肯定会好生安慰一番,可是彭媛……
甫一抬头,却看到两条笔挺的裤管一双褐色鹿皮绒软底鞋映入自己眼帘:“傅子慕,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草,身体微倾,脸上仍旧是玩世不恭浮世百态的恣肆笑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在等你啊。”
“……不用了,我回去了,你也赶紧走吧。”
她挥了挥手,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来,进了电梯,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坐了上去。
司机问她去哪里,她百感交集,一时也回答不上来,从钱包里抽了一张一百出来递给他:“随便开吧,钱什么时候开完了就把我在那里放下。”
“……”司机见这个女孩一直盯着窗外看,心事重重的模样,窗外的霓虹照在她的脸上,光影重叠,看的并不真切。
车子混迹在车水马龙里,因为没有目的地,司机倒也随性,挑了一些并不堵车的道路走,窗外半明半昧的景致惹得唐末晚心绪起伏难宁。
一百块,司机绕着城区开了好几圈儿,最后跳表的时候他终于停车,正好停在酒吧一条街门口。
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唐末晚并不爱喝酒,可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没有酒更能了解她此刻的心情。
跟司机道了谢,下车,路过其中一家同志酒吧,无端又想起了与傅绍骞在这里碰面的情形。
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疾步跨入对面的酒吧,坐在吧台上,点了两杯烈酒。
因为没有人阻拦,没多久,唐末晚就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几个小时过去,等她想结账离开酒吧时,已经满面通红。
根本站都站不住了,拿着钱包的手都在抖,一股脑儿,就把你们的现金全都倒了出来,赌气似的道:“要多少,自己拿吧。”
“……”
她没力气的倒在了吧台上,这时候,从背后伸出来一双手,一捞,就把她捞进了自己怀里。
调酒师惊讶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唤了声:“慕少……”
“嗯。”傅子慕看着凌乱不堪的现金,也说了句,“多少,自己拿。”
酒保从中抽了几张,傅子慕把剩下的钱塞回钱包,又拽着不省人事的女人走了。
夜晚的校园加了保安守门,十一点之后就不允许私家车进入。
傅子慕的车子,被拦在了校园门口。
他干脆想不送她回学校了,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唐末晚竟然趁他不备下了车,跌撞着往里走。
他骂了一句,急忙跟上去,再度拽住她东倒西歪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