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入龙湖春江,傅绍骞侧目看了一眼神情恹恹的唐末晚,正想开口,余光却瞥见站在小区绿化带下的一抹隐藏在暗中的沉稳身影。
他将车停在车位上,陪着唐末晚进了楼道,等电梯来了,忽又低沉道:“钱包往车里了,我去拿一下,你带缙言先上去。”
“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用,电梯很快,先上去吧。外面下雨了,这里也冷。”
唐末晚点点头:“那你快点。”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唐末晚和傅缙言的身影消失后,傅绍骞大步朝外面走去,不是朝车子的方向,而是那个立在树影下的沉默黑影。
看到傅绍骞一人过来,韩之敬没有再隐藏,慢慢从黑暗中献身。
两个男人寂静无声站立着,傅绍骞单手抄在裤兜里,表情平静,韩之敬则望着眼前高耸的高层住宅,像是在确认唐末晚他们是否安全抵达。
傅绍骞也朝上望着,直到其中某一间黑暗的窗户内亮起了豆大的暖黄灯光,复又目光平视着眼前的男人。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韩之敬跟着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仪表堂堂的男人:“绍骞,晚晚好吗?”
“挺好的。”
韩之敬竟然也有口拙的不能表达的时候:“不,我的意思是,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傅绍骞淡然:“如果不是韩家人出现的话,应该还算不错的。”
韩之敬一怔,听着这傅绍骞语带讥讽的话,心里并不好受。以前,并不知道唐末晚是自己女儿,韩之敬作为韩夏朵的小叔,虽然不认同她的所作所为,但也听之任之,而今,他知道他们迫害的,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悲怆,心痛,都不足以形容韩之敬此刻的心情
,更多的是,歉疚,自责,悲痛欲绝。
“对不起,绍骞……”
傅绍骞神色微凛,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眼前这个背影略显沧桑的男人:“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问题是,下面你打算怎么做。”这才是傅绍骞如今站在这里愿意跟韩之敬说话的原因,他看得出唐末晚对父亲的渴望,坦白说,看韩之敬对韩静语的态度就知道,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温文儒雅,有学识,有涵养,可以满足唐末晚对
父亲这两个字的所有幻想。
当然,如果唐末晚在韩之敬身边长大,傅绍骞绝对相信,他肯定是一个温柔有耐心的父亲。
所以,他把他们要办婚礼的事情,也跟韩之敬说了。韩之敬神色隐含激动:“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他是想问自己能不能参加,可是也知道,这显然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