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吗？”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程素问亲口承认的时候，张余生仍旧感到心脏一阵抽痛，浑身跟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张余生鼻尖不争气的泛酸，脑海中止不住的开始回忆起相遇程素问之时的赌气，得知自己在这世上还有唯一的亲人时那一丝温暖，每一壶清茶中的倒映的笑容······
一切，都是骗我么？
风儿，从窗外轻轻吹过，吹落了林间的竹叶，也带走了张余生最后的眷恋。
无尽的愤怒，在这一刻充斥满张余生的胸口，无名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燃尽，燃烧到最后，他甚至连愤怒都提不起来，双手无力的垂下。
他干涩地、艰难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呵，我张余生还真是值钱，值得你程素问如此青睐，如此大费周章的伪装。”
说到最后，张余生的语气已经化作了无力的咆哮：“如果你是为了斗转星移，那么你现在就拿去，然后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不是的！”程素问抬起头的瞬间，张余生却猛地怔住。
这一刻，少女的眼里，竟是早已噙满了晶莹的泪珠。“不是这样的，余生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程素问苦笑道：“哪怕我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你，但至少，张素问这个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那个在十年前被你拯救的小女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至
少她对你所做的一切，她对你的感情，为你温的每一壶清茶，都是真的。”
程素问无力的转过身，强忍住不让泪水滴落：
“余生哥哥，想必你已经见过那名黑袍人了，对，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与‘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和你走过的点点滴滴，全都是出自我的本意！”
“他们的确能操纵他人的命运，但是，也有他们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情，所以我才不顾一切来到了你的身边。”
“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我才找到了你，唯独这一点，不需要任何理由！”“对不起，如果你要询问关于‘他们’的事情，我无法告诉你，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一旦你知道了‘他们’的真相，你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你的一生都会被毁掉的！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任
何跟他们有关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待在这里，我这就会离开湘竹阁，离开汉龙仙院，只是，我希望你能一切安好，希望再见到你时，你依旧是我最仰慕的余生哥哥。”
说到最后，程素问的神情已经化为了漠然，幽暗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丝毫感情。
她说完这一切，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无比，静静站在那里，低着头，她的面色平静可怕，心却早已在颤抖。
程素问缓缓走向前，朝房门外离去，然而，在他与张余生错身而过的一刹那，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将紧紧抓住了她的臂弯。
她浑身大震，艰难的回过头，触上的，却是张余生深邃而清澈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