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青峰占领天津首抓治安,对社会闲散人员和帮派分子是零容忍。马可世马局长更是体察上意,凶狠如狼,一天到晚的清理三教九流——马公公就要个名声,哪怕酷吏的名声都行。只要能记录史册,他就高兴。更别提他难得大权在握竟然得到百姓赞誉。
这几天报纸上可是多次表彰天津警察局的好人好事,对马局长大夸特夸。由于他办案严明,公正执法,扫清了大量社会渣滓,前几天竟然有老百姓给他送来一面锦旗。
这他娘的可是破天荒的事!
马公公看到那面‘铁面无私’的锦旗都不敢相信,无比惊喜。他当天夜里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整夜的在笑。那面锦旗被他当被子一样盖在胸口,心中满足无以言表。
社会治安的改善让老百姓的生活都焕发活力,人们更加愿意交流,更愿意努力工作,同时对‘革命军’这个政权产生强大的依附感和安全感——比如近卫队在训练中严格灌输‘人民军队’的概念,隔三差五就全体出动进行义务劳动,主动帮助市民排忧解难。
过去的官兵就是混混加二流子以及土匪恶霸的综合体,老百姓看见就逃,听着就躲。可周青峰对旧军队的恶习是严厉打击,首先就是设立宪兵纠察军容军纪。
近卫队扩编,收容了不少明军士兵和低级军官,这些人是往往屡教不改。周青峰就等着这帮家伙犯错,抓捕后快速公审,快速处决,并且在报纸上向百姓道歉,不断造势——就是通过这种不回避,不遮掩,不包庇的态度,以此收拢民心。
周青峰根本不怕出问题,甚至巴不得出问题。出了问题,他才能有借口去解决。
孙元化不懂周青峰的图谋,他只站在车站门口,看到进进出出,熙熙攘攘的人流总觉着不真实。正常情况下只有过年办庙会才有这等人流。
可就算是庙会上,也经常出现各种‘拍花子’拐小孩的,下迷药掳掠妇女的,卖大力丸行骗的。可这车站愣是没这些事——披甲步兵可都在呢。
过去只有官府和军营才有兵卒驻守,可现在天津城内经常能看到‘革命军’的士兵。这是警力不足的情况下用来维持治安的有效办法。小到吐痰插队,大到打架斗殴,这些事都会受到惩罚。来来往往的老百姓对这些身姿笔挺的兵卒是敬畏多过惧怕,却不排斥。
对于来自明廷的孙元化,他是真正想不通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从一个马车的轴承,看到马车承载的人流,又从大量的人流看到地方治安,再从地方治安看到百姓民心,顺便他又看到那几名站在车站进出口站军姿的近卫士兵。
“老爷,时候不早了,您还去城外看新式农机吗?”跟随的壮仆问道。
“老爷我今天没心情出城了。”孙元化呆立不动。
壮仆顺着孙元化的目光,就看到自家老爷一直盯着对面的士兵。他倒是提醒道:“老爷,这反贼兵卒有啥好看的?您要是心绪不佳,何不寻个地方休息一二,或者找个茶馆听听书。上次哪家说《隋唐演义》的可真好听。”
听着自己仆人竟然还惦记着《隋唐演义》,孙元化都不禁苦笑。他却答非所问的说道:“对面那几名兵卒站了多久了?”
啊……,壮仆没明白这问的啥意思,“我们出城坐车,那几个人就站在哪儿了。等我们坐车回来,他们还杵在哪儿呢。这至少一个时辰了,他们木木呆呆的,像傻子一般。”
看仆人嬉皮笑脸,孙元化却扭头责问道:“你真觉着他们傻?我师尊在通州练兵,巴不得手下都是这等傻人。偏偏他招募的兵卒一个个都太聪明,让他们校场列队都歪歪扭扭,半刻钟就不耐烦的叫嚷。可对面这‘革命军’的兵卒站了至少一个时辰,纹丝不动。”
仆人连忙收敛笑容,顺着自家老爷话头说道:“是是是,老爷目光如炬。此乃反贼强兵,能吃苦能听令。都说‘憾山易,憾岳家军难’,这等磐石般的队伍定然能打。不过光就这么傻站着,我也会呀。只要多给钱,吃饱饭,我能站一天。老爷何须为此烦恼?”
何须烦恼?
孙元化低头叹气,没精打采的说道:“我这几日写信给师尊讲述这天津见闻,师尊回信也提到他在通州练兵之事。反贼堵在津门要地,朝野震动,纷纷寻求自强之路。
可我大明的兵卒到现在都还吃不饱,穿不暖,拿不到钱。朝中硕鼠何其多也……,‘革命军’前次袭扰京城怎么就没多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