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满脑子都是程祁阳和阮昱尧今天说的话。
一个说‘她不是你的替身,我娶她是因为喜欢她,和任何人没有关系’,一个说‘如果你爸爸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和合适的人擦肩而过’……
我正辗转反侧,忽然听到房门‘咔嚓’一声响,我立即起身,但看到地上投影的颀长影子后,心头一动,重新躺回床上,假装睡着。
那人走了进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房间里没有开任何灯,一片黑暗里他却走得轻车熟路,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径直走到我床前,仿佛以前做过无数次。
他呼吸轻轻,在我的床边半蹲着,用手将我脸颊上的碎发拨开,声音很轻地喊了一声:“久久。”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程祁阳。
他没有再碰我,大概是怕惊醒我,接下来很长时间里,我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但他却没有一点动静。
我不禁睁开一条小缝看他,发现他在用手指虚虚地勾画我的轮廓,朦朦胧胧中,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画到我的唇角,微微一笑,但很快嘴角又抿了起来,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笑,可嫁给我后,你好像就没有再笑过了。”
我装不下去,睁开眼睛:“之前那一个多月,你也是这样每天晚上在我睡着后进我房间吗?”
就是他抱走鹿鹿,软禁我的那一个月。
我原本以为他是跟应殊涵缠绵悱恻去了,但今天听他们的对话,程祁阳明显是没碰过应殊涵,再加上他这熟练的行为,基本可以推断出来,他那一个月应该经常在晚上潜入我房间。
程祁阳没想到我竟然醒着,表情有点惊讶,还有点无所适从的局促。
我起身打开床头灯,他身上还穿着今天白天那套西服,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
静默了两三秒,他才坦白说:“我还抱鹿鹿来过,他很乖很听话,我告诉他我们是偷偷来看妈妈的,他就真的不哭不闹。”
我又想起阮昱尧说的话,‘他是一个有情且长情的人’,眼眶莫名有些酸涩,连忙深吸了口气,压下掉眼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