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依依的目光突然变得很锐利,好似猎鹰一般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说吧,为什么这样对我?不要在我跟前装无辜,当年我玩这一招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儿呢!”
女人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一步,脸色有些难看,“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我真的知只是不小心撞到你了,对不起。”
许依依忽然举起右手,威胁地说道:“还在这里装,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么?特么的,当我瞎吗?趁我这一巴掌还没落下来,赶紧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病情的?你再不说,我可要动手了。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尤其是对你这种恶心巴拉的白莲花。”
女人眼中划过一抹恐惧,正准备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一抹影子,眼睛忽然一亮,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放低,“我就是故意的,你本来就是个秃头啊,怎么?还怕别人看到吗?你有胆,倒是打啊!”
许依依心里真是悲愤极了,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个两个,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上赶着来欺负她吗?难道是知道她活不长了,要在临死前欺负个够吗?
她看着女人眼中的势在必得,还有微微上扬的挑衅的嘴角,恨不得使劲打一巴掌。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而已,却没想到她自己往枪口上撞,既然你这么喜欢巴掌的味道,那我不妨送你一个,省得你天天惦记。
谁知她的手还没落下,耳边就传来一声吼,“依依,干什么呢!”
许依依转过头,好似慢镜头一般,她看着陈世钧快速地向自己跑来,额头隐隐有汗珠。
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好像死了,完全感觉不到跳动,她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委屈,“你凶我?陈世钧,你竟然凶我!”
陈世钧刚走到她身边,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娇娇弱弱的,“世钧,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许依依一听女人火上浇油的话,小火苗止不住地往上窜,眼珠猩红一片。
她好像一只充气充到了尽头的气球,砰地一声,瞬间爆炸了。
许依依话都没说一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陈世钧,往门口疯狂地跑去。
陈世钧,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身后隐约传来女人尖利的嗓音,“世钧,你不要走,我今天来找你,有话要跟你说。”
许依依冷冷地嗤了一声,伸手一招,直接钻进了出租车,她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破布娃娃,懒懒地躺在后座上,眼睛紧闭,有泪水顺着眼缝流出来,“师傅,去机场。”
陈世钧追着跑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许依依的身影了,他气得跺了几下脚,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是无人接听。
他气急败坏地走回大堂,一个前台的服务员拿着一个纸袋子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副总,这是刚刚那位戴帽子的小姐留下的。”
陈世钧低头看着纸袋子,上面有许依依医院的标志,他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颤抖着手想要打开纸袋子,却因为抖得太厉害,掉在了地上。
刚刚的妖艳女人急忙走到他身边,娇娇弱弱地说道:“世钧,我帮你打开吧?”
说罢,就欲弯腰捡起地上的纸袋子。
陈世钧却突然挡住了她,声音好似千年寒冰,隐隐透着逼人的寒气,“你不要碰依依的东西,她会嫌你的手脏。依依若是知道了,又该跟我闹。”
女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原本还是明艳照人,如今却有些扭曲,她咬牙只吼了一个字,“你!”
看着周围渐渐投过来的目光,却终究没有说出其他的话。
陈世钧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纸袋子,颤抖着手打开,从里面慢慢地抽出一张单子,“病危通知书”几个大字直接映入眼帘。
他好像被雷劈了一般,瞬间跪倒在地上,一呼一吸间,五脏六腑都冻得瑟缩起来,声音颤抖,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依依。”
女人似乎也看到了那张纸,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带着些许歉意,小声说着,“世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怪我。”
陈世钧突然从地上站起,下颌绷紧,嘴唇成一条线,想到未想,一巴掌就扇了出去,“我陈世钧从来不打女人,这一巴掌是为依依打的,这是你欠她的。
依依的为人我最了解,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威胁人,除非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还有,我跟你似乎还没熟到直接叫名字的关系,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世钧两个字。
被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叫,我会觉得很恶心。”
说罢,看都懒得看女人一眼,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陈世钧一边走,一边打了个电话,“找人查一下小姐电话的定位,立刻,马上。”
陈世钧已经将车子开到了最大码,耳朵上塞着耳麦,不知道听了什么,突然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喃喃自语,“不会的,依依,你不要我了吗?依依,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依依。”
陈世钧站在机场大厅里,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一线光亮。
他抬头,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看着飞机慢慢地升起,轰鸣声在耳侧盘旋,最终不见了踪影。
一年后。
陈世钧刚从公司出来,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洋裙的少女,正无所事事地踮着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