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踏雪奔红尘。
当夜,大雪封山,西杭镇成为了最宁静的世外雪园。
韩青冒着狂风暴雪,一步步挣扎在山谷隘道之内,火把点不燃,看不清路,因而步履艰难。
天亮时分,雪停了,韩信也出到了山外。
他来到那户农家,人家还没起床。老夫妇一开门看见门前站着个雪人,给生生吓了一跳。他们立即要烧水给韩信洗洗,韩信婉拒了,骑上驴子,立即赶起了路。
路过一个小庄,他卖了驴子,买了匹马,快马加鞭驰行而去。
樊乘风出事了,他的师傅樊乘风出事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几日风餐露宿,顶雪冒风,他终于回到了岐山脚下。
一见到韩信出现在岐山范围,立即便是有探子将消息传了回去。韩信不清楚情况,他只是一昧的往山上冲行。
或许是太过疲惫,恍惚间,韩信隐约看见近在眼前的岐山山门竟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正垂涎的等待着自己踏进去呢!
“首席师兄,怎么了?”守山的外门弟子肩上披着缟素,这是徐炎逝世正在举办葬礼。
飞流尺徐炎,死了。
“无事。”韩信迈着大步,蓬头垢面,顶着脏的开始发臭的衣裳,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
谁也不能信!江湖人心险恶。
两句话在他有些眩晕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洪亮,不觉间,他已拔出了剑。敢动樊乘风,就是化身真正的鬼神,他也要杀,彻彻底底的杀。
气势不觉间凝聚了起来,笼罩了半座岐山的浓郁杀气惊动到了山顶的段平云。一个人至情,杀气才能至强。段平云从这杀气当中了解了韩信的心情,不觉间嘴角浮动笑意,这样的小子,若不是有个樊乘风,说不定意外和自己合得来呢!
他站在那,脑海里翻涌着那个她的身影,翻涌着那个她的音容笑貌,翻涌着她为樊乘风挡剑后,而躺下的血色倩影。
顾恨天告诉韩信,岐山保卫战里,樊乘风、段平云几个人的伴侣都死了。其实不确切,段平云和樊乘风是没有伴侣的,樊乘风与段平云喜欢的是同一女子,可惜那女子钟情的是樊乘风。
年轻时候的樊乘风与段平云行君子之争,段平云输了,段平云刚送上祝福,可是她就死了。段平云一直怪罪樊乘风没保护好她……
杀气,浓郁的杀气一瞬间在山顶散射而开,而后从山顶垂落下来,与韩信的杀气冲击在一起。韩信那本就已经强大的不可思议了的杀气,瞬间被碾压了下来。
韩信吃了一惊。
段平云淡笑起。他与韩信都是至情者,但他终归是活了那么多年,杀戮是能堆积杀气的,仇恨也是能堆积杀气的。他的杀戮、他的仇恨,是他能碾压韩信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