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都是鲜血。司马醒像个疯子似的,而面前的这些江湖人就像是成堆成堆的豆腐,谁也无法抗住那棍棒的轰砸,一记落下,皆是粉碎。
漆黑的铁棍上面全是血色。韩信比之司马醒要优雅许多,同样是杀人,韩信绝不会让自己和伞沾上半点血水。他拿着剑,像是个舞者,轻盈挪动着,周围一个个江湖人倒下。
是什么原因,对于韩信来说并不重要。这些江湖人已经认定了他和司马醒都得死。至于原因,对于这些江湖人而言,从冲进来那一刻起,起初或许还记得,但现在必然已经不重要了。
生死搏杀间,原因本就不重要,生死才最重要。
剑光如电闪烁,顷刻间来回拨开几道兵器,收割几人性命。韩信的余光皆在司马醒身上。那样的动作和身手完全看不出对方的武道境界,只能看出是上乘气境后期。
同样的,司马醒也看不出这样气定神闲的韩信究竟是什么武道境界。只能估算他应该是达到了宗师。至于是宗师哪一步,亦或是是否触及宗师之上,他便不知道了。
即便是出手了,他们也还是无法完全看清对方的境界。因为面前这些对手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实在太弱小了。
数百人。
数百具尸体。
韩信持伞提剑走了出去,他的鞋底沾上了血水,可身上却无比干净整洁。司马醒也走了出来,他浑身都是血,铁棍像是从血水中捞起来一样,不断的流淌滴落。
茶馆外,是更多的江湖人。
韩信呵呵一笑,放眼望去约有近千人,这些人皆是抬着畏惧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分明内心惧怕的要死,却还是持着兵器,如同饥肠辘辘的恶犬,往他们身上疯狂的冲击过来。
韩信后退了两步,这数量有些庞大。方才在茶馆里,他同时需要面对的最多只有六七人,可以轻松应对。可是在这样空旷的地方,敌人随时可能放出冷箭暗器,纵然是他,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一定能保护好伞。
司马醒以为韩信和胆怯了,顿时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而后持棍冲去。
“魔僧,你杀我恩师,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还我夫君命来——”
司马醒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都是将命拴在腰后的江湖人。何谓江湖?生死才是江湖。这灵州的江湖,需要用血来清洗,才能不那么天真。”
黑棍横扫,刹那间便是三五人被砸死。司马醒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加上强大而狂猛的力量。只要被他触及,伤残都很少,基本都是直接死亡。
“生死,皆是生死。”
“庙堂如此,江湖如此,人心更是如此,哈哈哈…”
司马醒如同一台杀戮机器,不停的冲荡斩杀。韩信站在远处看着全过程。待得夜幕将至,一切才归于平静。司马醒毫发未伤,而前来围杀的江湖人,无一人生还。
司马醒坐在尸体堆上喝酒,这些年,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经历这样的屠杀了。有时会遇上一些厉害的宗师强者,他苦战之后,会将对方的尸体好生埋葬。而这些弱小者,他便没那个心思了。太多了,埋起来太费事。
韩信坐了过去,坐在他对面。他没有坐在尸体堆上,而是一块血迹不多的大青石。
………
一别便是一年。司马醒等待的书信中的完婚,迟迟未至。待她再来释陀寺,已是他人之妻。
他的夫君是灵州一位大家世族嫡系继承者的公子。他扶着她,跪在了佛殿面前,恳求一滴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