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愣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秦仇是想借祝由移魂术与谢红玉相会。邹易莫名地紧张起来,推说自己学艺不精,况且秦仇心意坚决,未必肯相信自己,担心施术无法奏效。
秦仇淡笑道:“没关系,实在不行,八极柳家善制灵药,药物辅助,应该能成。”邹易还想推辞,秦仇从兜里翻出一块方帕,缓缓打开,就见方帕中包着一些黑色粉末。
他不等邹易开口,冷声道:“药和人都齐了,开始吧。”
这方帕和方帕上粉末的气味,我都有些熟悉。秦仇见我盯着方帕,淡淡道:“方帕是我向柳家一位小师妹借的,她让我用完药后转交给你。至于这药……相信你也不陌生。”
我当然不会陌生,当初在千尸洞后山石棺,我就是因为中了这种混合着曼陀罗和闹羊花粉末的迷香,才成功被催眠,进入诡谲的水下荒村。邹易见无法拒绝,叹了口气道:“可是前辈准备怎么做?祝由移魂术的世界亦真亦假,未必就能成事。”
秦仇叹道:“能在那个世界劝说她回头,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起码将我,还有你们在等她的心意送达,让她来找我们,也算不虚此行。”他不等邹易吩咐,就着水将药喝下。
邹易无奈,喊我们帮着把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秦仇抬进张养韬的书房,吩咐别让任何人靠近,也别发出任何声响,说是如果顺利的话,两个小时左右他们就会出来。
张养韬好像对这种术数并不陌生,很自然地遣走所有家丁,让他们出去逛两个小时再回来。管家一脸懵圈领了其他人出去。我们则围坐在别墅前的草地上,以防有人突然闯入。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我和米洛都想拿出手机玩游戏,被于人杰和米又冷脸拍掉。
这么干坐了大概三个小时,眼看天色将黑,连外出晃悠的家丁们都回来了,屋里那两人还迟迟不见出来。张养韬有些坐不住了,悄声问米又道:“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米又摇头笑道:“放心吧,茅公的高徒,出不了岔子,否则茅公也不会把他交给邹师兄。”
我见米又指着自己,愣了愣神,冲她会心一笑,刚好看到她身后,邹易一个人慢步走了出来。我们立马迎上去,问他怎么样,为什么就他自己出来了。邹易苦笑道:“秦前辈意志坚决,我叫不醒他。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就得看他的心结什么时候能打开了。”
张养韬哑然,半晌才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儿坐上几天?”邹易摇头道:“不用。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自己不愿醒的人。让大家都回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们都松了口气,别说现在大家都已经饿了,就算不饿,让我们这么安安静静坐着干等,估计都得疯。
秦仇这一沉睡,直睡到隔天下午。我们守在他身旁,见他迷迷糊糊醒来,赶紧问他什么情况。秦仇苦笑道:“好歹让我先吃饭。”大家哄笑一番,耐心等他吃完。秦仇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道:“红玉不肯回头。做好准备吧。今明两晚,她可能会来这儿。”
我们立马如临大敌,问他需要准备些什么。秦仇却不慌不忙,对米又等人苦笑道:“可能你们几位要辛苦些。红玉会来找我们当中的哪一位,我也说不准。”
于人杰忍不住笑道:“好家伙,合着咱都是她翻牌的对象啊。那干脆都别睡了,洗白白站着等她来选,不然对小米姑娘他们也不公平。”邹易摇头笑道:“秦前辈的意思是,只有被红红选中的人,梦中接纳她的情意,她才可能现身相见。不睡不行。”
于人杰挑眉道:“原来如此,还是个讲究的官人,不喜欢来硬的。”
秦仇让张养韬加派人手,守在张家别墅附近,说是武派那边既然严密监视尸皇的行踪,见谢红玉出现在张家别墅,定然有所怀疑,怕他们到时发难。张养韬问他如何保证尸皇过来时不会伤到其他人,还有如何困住她。秦仇看向邹易和米又道:“这就是他俩的事儿了。”
邹易面露为难。秦仇少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当断则断。邹易看了眼米又,见她含笑看着自己,叹息道:“武派主张养以致用。那些不听话或者无用的走尸,他们通常会消灭掉。早年占山师叔曾向家师演示过一种禁术,用来困住企图逃跑的邪祟。家师觉得太过强硬狠辣,勒令门中子弟不可偷学。如今武派都用这种禁术捕捉走尸,我……略知一二。”
米洛和于人杰忍不住同时问道:“什么禁术?”邹易凄然笑道:“五行禁锢咒。”
我心道这咒术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就见米又浑身一颤,喃喃着道:“又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