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米又和丁湘赶紧扶住我,五个人快步往甄萌的病房跑去。文君边跑边责问护士怎么回事,那么大个人都看不住。小护士满脸委屈,说是甄萌骗说头疼,让她去拿些镇定片,等她回来就发现床位上没了人影。米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见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心里猛地一咯噔,拿起来看,见上面写着:“小萌自幼命苦,原以为是孤儿,所幸寻得双亲,又识得一水哥哥,已属万幸,小萌再无他求;而今却父母双亡,小萌又已是不洁之人,望一水哥哥忘了小萌。湘儿、又姐、彩儿姐都是好女孩,一水哥哥有她们相伴,强过小萌千万倍。小萌此去,天涯路远,一水哥哥,望自珍重,切莫寻我。甄萌留。”我把字条紧紧拽在手心,就想追出去。文君和米又将我拦下,凄然叹了口气。
见我颓然坐在床上,米又安慰道:“一水,我们都知道你对小萌的心意,但眼下情势危及,希望你能理解。小萌是柳前辈和张前辈的爱女,又是我们的好姐妹,我们不会不管。你和小君哥他们专心做事,小萌就交给我们。我保证,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快乐活泼的小萌妹妹。”我知道她这话其实说得也没把握,不过强过什么都不说,默默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门外脚步声响。抬头看去,就见王昙、丁湖、张雪昀和张养韬等人缓步走来,冲我们微笑示意。一个多月不见,王昙看起来比初识时沧桑了许多,连胡子都没刮,不过看起来也没过去那么轻佻了。他冲我礼节性地笑了笑道:“张姨都跟我说了。就看你的了。”
我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应付地点了点头。我问丁湖和张养韬接的那位朋友在哪里,总不能是王昙。丁湖摇头道:“他没过来,说是先去做准备。我们准备妥当就赶紧过去。”
我点点头,回头看了眼米又。米又会意,冲我微笑道:“放心吧,我们会找到她的。等你们做完事,就来叔书阿姨家和我们会合。”
用完过早,我们动身前往黄冈市。路上丁湖告诉我,大头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他们打掉林思祚和武派在湖北的两个重要盘口,又派人封锁了武派其余四省的活动据点;米朗达等人上庐山南宫家兴师问罪,南宫池不在,南宫城迫于压力,将族中留守的小部分子弟交由文派处理,自己当着米朗达等人的面悬梁而死;林思祚和南宫池疲于奔走,听说已经紧急赶往烈山迎接“茅太清”,想抢在我们之前完成三尸神的能力汲取。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打个时间差,去薄刀峰下那口古井,找丁湖二人接的那位朋友,完成五行太岁的融合。
王昙不解,问为什么非要去那儿。张养韬补充道,五行太岁融合所需的祭坛,其实跟皇仙川中,张家先前用来施行五行禁锢咒的祭坛相似,只可惜被武派突袭时破坏了。他们去接的那位朋友说,有人告诉他,薄刀峰下的古井盘口,却正好有一副相似的祭坛。想来林思祚等人先前想将我们一一抓获,从我们身上汲取能力,增强三尸神的威力。
我有些怀疑他们口中那位朋友的说辞,见张养韬和丁湖却一脸笃定的模样,心道他俩都不是粗线条的人,应该不会轻信他人,心中不免对这位朋友的身份好奇起来。我们几个百般央求,丁湖和张养韬却有心卖关子,推说那位朋友嘱咐他们不可泄密,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两个小时后到达黄冈市区。我们也没做停留,径直包车前往薄刀峰。
第一次五个五行太岁一齐行动,我心中油然生出狼牙山五壮士的豪迈感。文君对地形比较熟悉,我们没怎么费力,就到了先前录像带画面中的那口古井前。我们没有八极中人罗盘探路的本事,为防万一,只好拜托张养韬再次发动潜能,看看井下有无武派活动的踪迹。
我问为什么不直接给那位朋友打电话。丁湖摇头道:“一来井下可能还有驻留的武派中人;二来那位朋友先前告诉过我们,井下很深,应该没信号。就算有,信号接通,也很容易暴露他们的位置。”说话间,张养韬身子猛地一颤,就要往后倒。我们赶忙扶住,问他怎么了。张养韬摆手说没事,只是激发潜能前后间隔的时间太短,有点伤神。
他说井下太幽暗,只能模糊看到三四个人影,分不清是什么人。我们五个一合计,决定还是下去探个究竟,至少凭我和丁湖的身手,三四个人应该不足以构成威胁。我们从井口往下看,见里头黑乎乎的,并没有攀爬的梯子。文君伸臂丈量了下,对我们做了个撑壁下滑的动作。我们会意,于是由丁湖打头,张养韬殿后,五个人相继进入井中。
如我们先前料想的那般,井下的空间很宽敞。我们因为知道里头有人,都没开手电。文君不知道上哪儿搞来的夜视镜,五人齐齐戴上,眼前幽绿的画面,莫名让我有种亲临上世纪香港鬼片场景的错觉。我们贴着坑洼的洞壁,蹑手蹑脚地往里走。走了约摸二十米的样子,打头的丁湖伸臂拦住,沉声道:“有人。”话音刚落,我们眼前立马闪过一道人影。
我们没想到那人的动作和听觉这般灵敏,都没反应过来。丁湖下意识地伸掌横劈过去,却被那人轻轻松松地顺势反剪。我正要帮忙,那人放开丁湖,向后退了两步,轻笑道:“各位,别来无恙。”说着“啪”地拧亮手电。我们就见秦仇和邹易并肩站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