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荣没有理会夏说的挑拨离间,淡淡一笑,道:“老夫在齐地,纵然项羽裂土封王又如何!”
“先生为丞相,却是前齐丞相!”夏说心念一闪,肃然拱手,:“在当下齐国,以前臣侍新君,先生正是危机四伏之时。”
“乱世有兵者王,纵然是项羽不也是靠着战功一步一步逆袭!”这一刻,田荣也是拱手一礼。
“请教先生,在这样危机关头前来老夫府邸所为何事?”田荣沉吟了片刻,肃然一拱:“还请告之!”
“不敢当,不敢当!”夏说恭敬地拱手作答:“此番北上齐地,只有一个缘由,南候愿意力挺先生为齐地之主!”
“齐地之主?”田荣不禁大笑,摆了摆手“苍茫乱世,欲王者成千上百,真正成了的又有几人!”
“丞相过虑了!”一望过去,夏说心头也同样兴奋:“当今齐地,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齐王!”
“噢,老夫奋斗半生,思谋许久,依旧在乱世之中风云沉浮。看来,老夫不能称王,想必是天意!”田荣摇了摇头,他心头无比的清明。
那怕是夏说说了无数,却被田荣一一拒绝。田荣是一个聪明人,他对当下齐地风云有极深的认知。
自然清楚,齐王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同时背负着太多的压力。齐地七十二城所有百姓的殷切希望,齐王必须英明睿智。
要不然,将会是遭人唾弃!
……
心头翻滚,夏说站起身来,对田荣肃然长躬,道:“丞相弃楚作壁上观,气象大是不同。夏说极为佩服!”
田荣摇摇头,却又将长案上的茶水来一饮而尽,慨然,道:“如今西楚霸王项羽威势无双,先生这一次入齐是为了折损老夫么?”
“不是。”夏说连忙摇头,道:项羽做为天下的主宰,却不公平,把好地方都分封给将军们去称王。”
“把原来称王的都迁到坏地方,如今,把赵王迁居代县!希望丞相能够借给南候军队,南候将以南皮作为您遮挡防卫的屏障。”
图穷匕见!
图还没有穷,匕首便已经出现了。很显然,夏说已经僵持不下去了。
“楚国强盛,但凡有识之士都知项羽虎狼之心,残暴不仁。然而其用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虽大,诸王无一人是对手!”此话表面轻描淡写,实则傲气十足,夏说岂能没有觉察。
一想到这里,夏说:“齐楚相隔甚远,等到项羽得到消息,恐怕早已经尘埃落定。”
“到时候就算是项羽如何暴怒,也不得不压下火气,思长谋大策。然则,齐地暗潮涌动,丞相如何?”
“一旦齐地大乱,项羽必然会北上!”田荣幽幽一叹:“这是项羽封王天下以来的第一次纷争,自然而然,项羽不管是处于何种目的,都一定会北上!”
骤然之间,夏说倏然一惊。这一下,可是当真对田荣有些刮目相看了。大事知其一易,知其二难。
如此田荣,却有明君之象!
“千里劳师远征,在当下之时,楚霸王绝不会这样做!”语气之中,有着绝对的自信:“楚国虽大,却也是新王新政,当下之时养民才是第一!”
“楚霸王项羽虽然好战,但是亚父范增乃天地奇士。有他在,楚国就不会犯下致命的错误!”
说到这里,夏说沉声,道:“故而,为了楚国着想,为了让楚人归心,彻底放弃义帝,这个时候项羽绝不会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