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石天惊退伍归来,经过村口,本来只是和两个老大爷打招呼,却意外得知自己母亲的死讯。
最关键是,两个老大爷神情暧昧,语气中甚至有些讥讽,让石天惊回家去问一问,就知道他母亲为什么死了。
时年只有二十一岁的石天惊,疯狂地扑向了自己的家。
“砰”的一声,他把门撞开了,父亲和哥哥果然都在家里,各自端着碗稀饭在桌边喝粥。
“天惊,你回来了!”父亲甚是高兴。
“老二,你可算是回来了!”哥哥也是振奋无比,自从弟弟五年前失踪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石天惊却来不及享受重逢的喜悦,而是急匆匆问:“我妈呢,我妈怎么回事,刚才我从外面回来,怎么有人告诉我说,是你们害死了妈妈?”
父亲和哥哥一听这话,两张脸纷纷拉了下来。
“不要提那个贱婆娘!”
“对,老二,咱们以后只有爸,没有妈!”
父亲和哥哥都是怒气冲冲,仿佛母亲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在石天惊的印象里,母亲温婉大方、待人和善,怎么可能做出什么恶事?
石天惊激动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告诉我啊!”
父亲冷冷哼了一声,对哥哥说:“你告诉他!”
哥哥叹了口气,才对石天惊说:“那个婊子,竟然跟隔壁的李屠户通奸,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成为了十里八村的笑柄,简直丢我们老石家的脸!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和爸一合计,便把李屠户给杀了,又将那个婊子绑在树上,扒光了衣服活活饿死,最后丢到山上喂狼了……没办法啊,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咱们家的脸面,不然以后就抬不起头来了。”
石天惊的脑子顿时嗡嗡直响。
石天惊不知道哥哥说得是不是真的,但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是和李屠户关系不错,经常能从李屠户那里讨来点边角肉,算是给家里人改善一下饮食。仔细想想,可能真有这么回事,否则李屠户干嘛总给母亲肉呢?
可石天惊在外当了几年兵、打了几年仗,早就接受了新的思想,现在是新社会了,一切都是法制,怎么可以随便处死人呢?
就算母亲通奸不对,父亲和哥哥也没资格处死她啊!
石天惊略有些激动地说:“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母亲好歹在这个家里呆了好多年……”
父亲一摆手,说:“不要再提那个贱货!她本来就是我买来的,给我生了两个儿子,算是她大功一件。但她竟然不守妇道,那就活该去死,这种淫妇就该受到这种待遇,大家都很支持我这么干哩!”
哥哥也说:“是啊,有这样的妈,简直就是咱们的耻辱,有没有考虑过咱俩出门,头还能不能抬起来?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父亲和哥哥一口一个妇道、面子,仿佛陪了他们几十年的亲人,还不如这几个字重要。
石天惊有些发抖地说:“就算母亲做的不对,你们把她逐出家门也就算了,干嘛要杀死她啊,这是草菅人命……”
“什么草菅人命?”父亲不太愉悦地说:“我都说了,她是我买来的,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当然有资格怎么处理!我杀就杀了,怎么着,大不了再娶一个!我不光杀了她,还让她在死前饱受凌辱,我扒光了她的衣服,将她绑在树上,就连村上最肮脏的流浪汉都能肆意地……”
“啊!”
石天惊听不下去了,疯狂地朝着父亲冲上去,举起碗口大的拳头就打。
石天惊很想不通,就算父亲没有法律意识,执意要把出轨的母亲杀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母亲受到这样的凌辱?石天惊根本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是世界上最神圣、最美好的角色,从小到大给予了他无数的爱,最后竟然是这样凄惨的结果!
石天惊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哪怕是从小代表威严的父亲,他也毫不犹豫地打了上去。
“反了、反了!”父亲咆哮着:“你这个混蛋,敢对老子动手?”
“老二,你疯啦,怎么能打咱爸?”哥哥也冲上来帮忙,想把石天惊给拉开。
面对这两个处死母亲,还让母亲在临死之前饱受凌辱的两个元凶,石天惊对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冲动让他丧失所有理智,怒火燃烧所有亲情。在外当兵的这几年,石天惊有幸得到一位高人传授武艺,靠着一身本事在战场上立下无数功劳,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将拳头挥向父亲和哥哥。
但,挥了就挥了,这是为母亲报仇!
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