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一幕让外面的这些已婚妇人都看的面红耳赤,有那面皮薄的已经掩面匆匆退到门外。
好看热闹的,那是拼命的往里面挤。
而那心直口快的已经‘呸’了两声,“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白日宣淫。”
还算这位夫人留了口德,没有说里面的人偷晴。
里面的两人,仿佛没有听到门口的热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的翻滚着,纪太妃掩着面,大声的呵斥,
“你这个淫妇,可怜我家越儿那样的欢喜你,不惜被人说耳根子软,你竟然偷晴偷到别人家来了,我倒要去问问长公主,去问问肃王,是如何教女的……”
她一边说,一边上去撕扯着床上还在不断动作的两个人。
靖国公夫人拦着那些要看热闹的妇人,“没什么好看的,大家散了吧,散了吧,人家的家事……”
后面的那些妇人并没有看到里面的女子是谁,但见纪太妃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就真的以为是顾念。
靖国公夫人赶人,她们也就都退到门外,不过口里却是议论纷纷,仔细听,还能听到诸如“晋王妃……”“晋王……”等等这样的字眼。
客院屋子里热闹,屋子外面也很热闹。
屋子里,纪太妃终于扯开床上的两人,她上前扬手给了那个男子一巴掌,然后抓过另外一个云鬓散乱的女子,
“顾氏,我要让我儿休了你,我要去问问皇上,这到底是赐……”
纪太妃的话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咦,”庭院中想起顾念那悦耳清脆的声音,“我这是错过什么了?”
看热闹的夫人们都傻了眼,纪太妃和靖国公夫人方才的话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里面偷晴的那个不是晋王妃却是哪个?
可晋王妃的声音分明是从庭中传来的,难不成抓错了人?
众位夫人又是满脸的兴奋。
屋子里,纪太妃看着手中神情迷离的纪玉,还有那个陌生男子的脸,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靖国公夫人这时也看清里面两人的面孔,愣了一下。
纪太妃看向那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儿郎,此刻匆匆忙忙的穿衣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过来躺一躺……和我没关系……”
纪太妃疯了一般上前去厮打那个男子,“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我要去告你奸淫良家妇女……”
靖国公夫人没有上去拉过疯了一般的纪太妃,而是捡起地上的衣服,帮着纪玉一起穿好。
慢慢的纪玉清醒过来,身下的不适,还有纪太妃的表现,以及靖国公夫人的怜悯,她尖叫,
“姑母,姑母……都是王妃害的我……姑母,救我……我不想死……”
“是那个贱人害我……”
靖国公夫人不由暗叹,人果然不能做坏事,纪太妃姑侄行事狠绝,可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位纪姑娘……今日这么多夫人过来看了热闹,如果开始不知道女的是谁,如今也都知道了,
如果不出家清修,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顾念推门进来,捂着鼻子看着室内一片混乱,她神情困惑,问纪玉,
“纪姑娘,你说我害你,我如何害你了?”顾念神情困惑的问纪玉。只那声音却是咄咄逼人。
纪太妃听到顾念的声音,知道事情不但已经败露,还搭上就玉儿的一辈子。
她指着顾念,“都是你,要不是听说你不见了,玉儿怎么会来找你,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她不敢再攀扯顾念,但她还是要拉顾念下水。
靖国公夫人尴尬的对顾念道,“我们都听说你昏倒了,怕出什么事情……”
顾念玩味的笑了笑,冲着尴尬的靖国公夫人道,“正好,我也要问问夫人,谁家的花园是开在外院的,从假山哪里出去,有一堵高墙,高墙外面应当是外院了吧?”
黄芪此刻已经把房门打开,外面的夫人们都听到了黄芪说的话。
“还是说,靖国公府的特色就是把女眷往外院引?”
靖国公夫人面色难看,面对外面那些妇人们审视的目光,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惊怒交加,抿唇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概是丫鬟带错路了,值得王妃你如此的咄咄逼人吗……“”
“真的不知道?”顾念神情不变,锐利的看向靖国公夫人,“是我咄咄逼人,还是你们欺人太甚?”
靖国公夫人被逼的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从来不知道晋王妃如此的难缠,顿时怒道,“王妃好大的气派……别忘了,我们也是堂堂国公府……”
顾念笑了声,目光冷硬如刀,“到底是我气派大,还是你们招待不周?或者是你们居心叵测?”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靖国公夫人和纪太妃。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国公爷和你们家的老太君……”
靖国公夫人终于忍不住悚然而惊,身子摇摇缓缓的,原本扶着纪玉的手也松开了。
她本来想私下解决就算了,可如今,两家的人都在往这边赶,她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看着笑意盈盈的顾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念看她神情难看至极,就知道今日的这个花会根本不是巧合,而是别有用心。
今日来的人里,就有长春侯世子,原本躺在床上的,也是长春侯世子,她们的那些龌蹉的心事,一下就被顾念猜到了。
心思太毒了。
顾念怎么会让纪玉嫁到长春侯府去?那太抬举她了。
她让黄芪将昏迷的长春侯世子扔到隔壁的房间,又从路上找了个醉酒头晕的公子哥过来。
外面护国长公主和老太妃联袂而来。
顾念在知道靖国公夫人和纪太妃的毒计后,一边派丫鬟去把两人诈过来,一边让派人去安远侯府和王府请了两位老人过来。
今日的事情,她不想善了,她已经看够了纪太妃蹦跶,她要让纪太妃过了今日,再也不能插手萧越的事情。
护国长公主一进来就拉着顾念的手,“念念怎么了?去报信的人只说你出事了,到底出了何事?”
老太妃也是,她在王府里,就有婆子着急忙慌的回来说王妃出事了,让她快去看看。
她直觉是纪太妃又出幺蛾子了,没想到一来,看见纪太妃正抱着纪玉在一边哭,面色就有些不善。
护国长公主和老太妃一起坐在上首,只见护国长公主将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带着些讥诮的道,
“世人都说靖国公府如何,如何,可今日一看,德性却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看向面色大变的靖国公夫人,以及闻讯而来的老太君,说的话又毒又快,
“什么时候,靖国公府从武将世家变成了给人拉皮条的府邸,我真不知会掉,你们百年后,如何去见你们的先祖,如果他们要知道你们今日所为,大概在地下都过得不安心了。”
护国长公主经过那么多风雨,仅剩顾念这一点骨血,靖国公府的人竟然打她的主意,无异于再挖她的心肝。
反正,她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这样的话吧最后一点遮羞布都给扯了。
靖国公府最重要的不是爵位,而是靖国公府从开府那天,就是为国立功,铁骨铮铮的表现。
世人一说起靖国公府,那都是竖起大拇指,为靖国公府骄傲的。
靖国公夫人泫然欲泣,她不敢去看老太君那铁青难看的脸,一下扑到长公主的脚边,“公主,太妃娘娘,我……我也是不得已……”
老太妃一进来后,就听顾念低声和护国长公主说的,此刻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没想到纪太妃竟然做的出这样的蠢事,她以为当初让长春侯夫人去破坏萧越的提亲已经是蠢到极致了,可没想到,纪太妃的蠢让她开了眼界,这蠢妇的心到底是如何长的?
长春侯世子,谁不知道当初他对顾念求而不得?
她越想越愤怒,没控制住,起身给了靖国公夫人一巴掌,“你的心好毒,我们晋王府到底哪里得罪你,你竟然要我们死?”
护国长公主在边上,气的浑身发抖,“你们的祖宗要知道,袋盖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教训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了,就没见过这么办事的,你们还是人吗?”
顾念在边上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言不发,如今用不着她说什么。
老太妃当着老太君的面打了靖国公夫人一巴掌,她觉得这一巴掌,真是太便宜靖国公夫人了。
靖国公府老太君同样是懵的,她已经多年不管事,靖国公夫人把府里搭理的很好,她也就安心的做着老封君。
她见了护国长公主连忙上前见礼,护国长公主讥讽的看着她,“当不得老太君的礼。”
老太君得了个没脸,于是上前呵斥靖国公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靖国公夫人终于哭出来,抱住长公主的腿,身体抖如筛糠,
“公主,您绕了我这一次吧……”
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本该不知不觉就成了的事,竟然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捅开了,更没想到的是她连遮掩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