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气味能通阴,那日你回度阴船上时,我正好在催动法阵通阴,当时萧煜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就记下了他身上的气味,这几日仔细辨别,我认出那是渭地鬼魂才有的味儿。”
我后退两步,仔细的打量着他,“你说真的?”
他肯定的点头。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闻人味儿还成,你闻鬼味儿?狗的鼻子都没你的灵。”我皱眉说。
他着急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木,他说的是真的?”我朗声问。
李明敏沉着脸,从树后出来,闷声道:“是真的。”
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我就明白朱彦的潜台词了。
“你想要靠这个,让我带你出去?”我皱眉说。
朱彦看了李明敏一眼,半晌,肯定的说:“对,我父母的仇还没报,朱斩死了,朱家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都不知道,我不放心。”
李明敏生气的说:“我早就跟你说了,你不属于外面,你本来就是里面的。”
“我知道。”朱彦耐心的解释说:“可朱家毕竟养育了如今的我,我不能不管。”
李明敏还是一脸怒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红着眼睛跟我说:“你带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我不会劝人,不过还是会给他们制造机会的。
我带着朱彦往外走,边走边说:“那咱们是去渭地?”
他点头,沉着脸说:“我先跟你一块过去,调查清楚,再回朱家。”
我看了眼身后,发现李明敏果然站在一棵树前,怔怔的看着我和朱彦。
等我弄出阴门,真要走的时候,朱彦反而犹豫了,扭头看向林子里,过了会说:“敏敏,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从阴门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后,出去后才说:“你完全可以带上木一块来。”
他苦笑着说:“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她根本不听我的解释,粗暴的认为我就是想要逃离她。”
我认真的看着他,“那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被我问的愣了下,然后苦笑着说:“说实话,我刚进去的时候有,但我后来也想过,就算我得到自由,身边却没有敏敏,我也不会开心。“
我往阴门那边看了眼,说:“行,那就赶紧带我去找你闻出来的地方。”
他应了声。
我们两个离开菜地,买票去渭地,几经周折,最后来到渭河源头,渭源县城。
朱彦说:“不管是人还是鬼,身上都有独一无二的味道,这是永生永世都改变不了的。”
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那你有没有闻过我身上的味道?”
“闻过。”他瞥了我一眼,说:“你身上的味道跟龙窟里飘出来的味道相同。”
我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还真灵,我的确是出自龙窟。”
虽然找到了地方,可想要找出千年之前的鬼魂信息,还是十分困难。
我们几乎跑遍了整个渭源县,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有一个年轻女人找上门来。
她说姓萧,知道我们要找的鬼到底是谁。
见面后,她直接开门见山,说:“我知道你们要找的萧煜到底是谁。”
我和朱彦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惊讶。
“是谁?”我问。
她拿出一本线装书,翻出一页来递给我,说:“他是我们萧家的鬼子。”
我这才看清她拿的是个族谱。
她指着书上一个叫萧安氏的名字,缓缓道:“那时正值隋朝,萧安氏本是萧家的庶媳妇,丈夫早逝,也没生下孩子,谁知道在她三十岁那年却离奇怀孕,族长知道后非常生气,就把她浸了猪笼。”
她把族谱收起来,说:“萧安氏被淹死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五个月后的寒食节,有人看见萧安氏竟然大着肚子回了到萧家,还在她以前睡得床上生下个孩子来,那孩子就是你们要找的萧煜。”
“孩子的父亲是谁?”我追问道,
她摇头,“不知道,不过当时有下人私底下说,那孩子是鬼子,因为在萧安氏活着时,有守夜的丫鬟听见她房间里有男女行房时发出的声音,可往里看,却只看见萧安氏自己在床上翻滚。”
我挑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解释说:“不是我知道,而是这个故事是祖上传下来的,从我懂事开始就被逼着背,这么多年下来,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
我想了想,好奇的问:“那你们萧家在宋朝时,有人死在小阴山,这事你知道么?”
她点头,“当时死在小阴山的是萧家嫡脉,那事过后,萧家一蹶不振。”
说完这些话,她把族谱交给我,说:“祖上有交代,若是有人来问萧煜,便将这本族谱交出去。”
我笑着说:“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就不担心我是坏人?”
她摇头,淡淡道:“你坏人或者是好人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按照骄祖上的交代,把故事说给你听,把东西交给你,至于你要拿来干什么,不管我的事。”
在她出门的时候,我叫住她,问:“萧煜后来是在萧家长大的?还是直接被……”
我说到一半,没说下去。
“掐死?”她说:“这我不知道,祖上没说,不过你想想当时社会情况,就能知道这孩子十有八九是被掐死或者是淹死。”
说完,她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朱彦拿过族谱,问我:“你相信这个故事么?”
我勾唇冷笑,“相不相信有什么用?你仔细想想,这姑娘又说到重点么?”
“什么意思?”朱彦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你跟我过来,说是要找萧煜的身份,其实就是要找他的父亲,他是不是萧家人不重要,是不是鬼子也不重要,可刚才那姑娘说了半天,半句没提过他的父亲。”
朱彦一拍桌子,说:“还真是。”
“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姑娘是别人派来试探你我底细的,二是,她说的都是真的,之所以没提过萧煜的父亲,是因为当时没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我总结说。
朱彦皱眉思忖半晌,说:“土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认定萧煜现在所谋之事跟他的父亲有关?或许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我摇头,坚定的说:“我了解萧煜,他不坏。”
而且,萧煜看向我时,眼中的痛苦和挣扎很强烈,唯独没有贪欲。
“说的轻巧。”朱彦嘟囔说。
我在他脑袋上拍了下,“他是我的枕边人,是好是坏,我看得清。”
朱彦沉默半天,突然拍了下桌子,震惊道:“所以,现在有一半的可能是萧煜的父亲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