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巨大一声,殿内前方,那足有千金的帝王棺身上的力量突然加大,将数名术士震飞,那些术士有的继续爬起来施法,有的撞在柱子上,或地上,口吐鲜血,再不能起来。
吕东来见状,立即飞身到最前面,挡在众术士身前,指间瞬间已结出数张灵符朝帝王棺的四角六面飞去,那邪乎的棺材这才被定格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刚才混乱的大殿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声,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而存在此中的所有人并不敢松懈,他们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那口棺材,更能够感受到那存在于棺材中,暂时被压制的力量正在蓄力,随时都可能破棺而出。
“灵善公主,不好了!”寻龙突然冲进大殿,打破了前一刻诡异的静。
南昭心知已有不好之事发生,忙问:“何事?”
“曹将军派人来报,生死门外数十里处,有大量骨吱正在朝云州而来,他已带兵前去,一并去的还有正道营众术士。”
行宫中的是以青阳子为首的五十名术士,剩下在正道营以白眉为主心的还有一百一十六人。
南昭回头望了一眼那口帝王棺,骨吱是由闻晔的黑焰法杖借用灵花之力用活人变化而来,闻晔复活,紧随而来的则是生死门外的骨吱大军。
骨吱何等凶残,刀枪不入,只能用火烧,且此次的骨吱数量远超过上次在大雁山中,形势十分危急,吕东来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步从前方过来,将自己背上的乾坤法剑取下来递给南昭道:“去吧,这儿有我!”
南昭眸波闪动,但对上小道士那清亮的俊眸时,逐渐坚定起来。
她点头,接过小道士的乾坤法剑,便大步跨出了殿。
不久,与寻龙等羽林卫策马出行宫的南昭,已换上一身周仰死前为她亲自定制的金丝甲。
烈阳当空,金色的轻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光,红色的披风在风中飘荡,她头上未带战盔,一头青丝高绾,额前细发遮不住她眉目灵秀却多了坚毅的面颊。
战马奔驰,原本因城外危急到来的城中百姓正在慌乱逃窜,许多人都赶着往天都方向逃命,而通往云州正东方的生死门,是地狱之门,都避之不及,突见这队装备精湛的羽林卫极速朝东城门而去,无不停下来观望,有人发现领头的人是一个女子,在人群里的喊道:“是灵女南昭!”
于是,人们暂时停止了逃奔,他们聚集在她必经之路,用尊敬又充满了某种复杂情绪的目光目送她远去。
南昭为这一路来所遇之景心中起伏不定,她还记从前周仰寻到她时,初向他展露自己的宏图野心,她一口拒绝,那时她还是只是一个一心求着偏安独活的小道姑,她不懂周仰口中的黎民天下,更不懂他经历过重重磨难后,那眸间始终留存的温暖,以至后来,她入正道营为统帅,也只是为周仰得天下。而此刻,她披上战甲,却不再是为了周仰或者九哥,他们死了,她却成为了他们,心存执念,即便是孤身一人,身入地狱之境,也无所畏惧!
不久,云州古老的城池,成为了她身后伟岸的背景。
生死门中,那片曾经藏身了无数先烈的沙场中,数以万计骨吱压境,云州军一个时辰前以火攻本将骨吱阻隔在仙子山以东的山谷之中,可谁曾想,地底下突然破土而出许多骷髅兵,将云州军打得措手不及,许多将士在此牺牲,她带着寻龙到时,便看到无数战士负伤、伤口惨状,最令人痛心的是那些尸体倒下之后,再重新站起来后,便成为了另一幅模样。
“怎会如此?”寻龙也跟着她见过不少大场面了,见到这诡异的画面也慌乱起来。
南昭的灵眼可以看见,一股强大的邪气从生死门的仙子山中弥漫,直指着云州城的方向,这邪气之强大,前所未有。
“那是源自于闻晔黑焰杖的力量,可以令亡者复活,从而变成我们新的敌人!”
“灵祭开,万邪归来!”
九重山中,她初闻此语时,并不知是何情何景,看到那些昔日熟悉亲厚的战友们的血肉之躯倒下后,被沾染上邪恶之气又僵硬地爬起来,以撕咬为武,甚至,连火烧也不能逼退他们,直到他们被烧成灰烬前一刻,也还在屠杀活人。
越来越多人倒下,便越来越多敌人!
有将军当即与兵马大将军请命撤退!
他们已经损兵折将万人,为了不让更多的活人变成即将来屠杀他们的敌人,此刻唯有撤退才可保存实力!
“退?退到哪儿去?云州城内?城墙虽高,又能抵御多久?”
“我云州军各个皆勇者,自守云州城数代,从无有过撤退的先例!”
主张退者愤道:“退非逃,若不退,不出几个时辰,我云州数万大军必然在此覆灭!”
“简直危言耸听!”反对的将士恨起胆小,还道:“有正道营的术士必然能为我们引出一条必胜路!”
“可笑!那些术士如今都自身难保,早是回天乏术,如何为我们杀出必胜路?”
说得不错,白眉道长等人的身影在这些亡者军之中,他们手中的法器对这些亡者虽有伤害,可是敌不寡众,根本就没有能力扭转局面,形势危机,正在曹大将军犹豫不决,亡人军扑上来,连杀他周围数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削断了这些起死回生的亡人手脚,却无法阻止他们前进。
“保护大将军……”说话的是曹良的副将,可惜他才喊出口,就被突然袭上来的一只骨吱咬断了脖子,鲜血如注。
曹良心中悲愤,持长刀与那只骨吱搏杀,他本是武功高强之人,平素军中摔练,人称曹比十,是说他一人能敌十人,真正的沙场悍将,可是这只骨吱也并非初阶骨吱,它体型要比初阶的高大许多,身体上散发的那股黑色的气也十分浓厚,该是骨吱中阶品很高的,竟能敏捷躲避曹良的大刀,曹良数翻攻击之后并不能伤到他,还被他连咬死几个上来围剿的士兵,这般,曹良阵脚自乱,手中刀失了章法,便被那狡猾的骨吱寻到机会,它猛然扑过来,用那奇怪诡异的声音发出嘲笑声。
千钧一发之际,一匹黑色战马突破周围混乱的战局过来,在马上一把俯身挥剑向压在曹良身上的骨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