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看守所的一名管教,叫张朝方。今天我们这里新送进来一名犯罪嫌疑人,叫周志荣。他说您认识他……”管教的口气很谦恭。
“周志荣?”鲁婉婷当然记得这个名字,两天前才见过的,“他犯了什么事?”
“杀人!”叫张朝方的管教说。
“杀人?怎么会这样?”鲁婉婷很是意外。
“是呀,在KTV歌舞厅斗殴,把人都捅死了。人证物证俱在,他也已经认罪伏法,但到了看守所,他就哀求我给您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张朝方说。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鲁婉婷是个急性子,她知道,周志荣找她肯定有原因,不可能叫她去为他求情。
四十多分钟以后,鲁婉婷才风风火火地开车到位于市郊一座大山的看守所。
那个叫张朝方的管教看到来人居然是市公安局特警大队的副大队长,急忙热情地接待,安排会见事宜。
在会见室里,周志荣像遇到亲人的孩子一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鲁警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参与打架,是他们诬陷我的,你要救救我呀……”
鲁婉婷一个未婚女孩子,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跪着,哭喊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你起来,坐好,把事情大略跟我说一遍。”
周志荣爬起来,坐在椅子上,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才心有余悸地叙述起来:
“我听一个昔日的工友小光说,满天星KTV歌舞厅被三岔河派出所的卢指导员霸占了。那个满天星,我在里面做过,也认识原来的苏老板。我就想弄清楚这个情况,好向你们报告。从市公安局出来的那天晚上,我就进去面试工作了。在我送酒的时候,发现一个房间里有两个中年老板在玩女人,就悄悄用手机录了下来。没想到,却被王主管发现了!
“王主管把我打了一顿,然后把我关在后院的杂物间里……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发觉睡在了三岔河派出所的拘留室里,身边还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他们认我为老大,说什么是我带领他们打架,我还用刀捅死了苏老板的儿子苏金昌,才被关进派出所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呀,他们几个人我也不认识,我比窦娥还冤呀!”
鲁婉婷一边翻看周志荣的犯罪材料,一边皱着眉问:“既然不是你杀的人,你为什么要承认?”
“他们把我吊起来,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还不让我睡觉,我刚睡过去,他们就把辣椒粉吹进我的嘴里,我受不了哇……”周志荣用手捂着脸放声大哭了起来,想起自己的遭遇,无法自抑。
鲁婉婷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一边观察周志荣的神色,判断这些话的可信程度,一边敲着桌子又问:“材料上说,那个满天星的王主管亲眼看到你用刀捅了人,还有不少人证,这把刀上面也有你的指纹,你的衣服上也是死者的血……难道都是栽赃的?”
“肯定是栽赃的,我被关进杂物房以后,刚开始的时候还睡不着,可是后来就人事不省了,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周志荣都快哭了。
“看这么多证人证词和充足的证据,你的身上又没有什么遭受刑讯逼供的痕迹,想要翻案,事情麻烦了。”鲁婉婷为难地说。
“啊?!那我怎么办?”周志荣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