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们就住一晚,明天就回去。”罗子良不好强求。
于是,三人一起出了肿瘤医院,坐上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帮找一家离火车站近的旅馆。
车子停在一家中型旅馆,开的房间是一个大间,里面两铺床。郝彩云和她父亲一人睡一铺,方便照顾。罗子良想趁这个机会,去看一看罗子坤他们,毕竟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就没有在这里开房间。
他先拿了郝彩云父女的身份证,到一个代售点买了明天中午的火车票,然后打车去罗子坤住的地方。
没想到,正在等出租车的时候,却又接到郝彩云的电话:“子良,你在哪呀?我爸伤口上的管子掉出来了,怎么办呀?”
肿瘤的后遗症还真是奇怪,伤口内不停有水溢出来,没有导流管,伤口内的内就排不出来,她爸一定胀得难受,一晚上就甭想睡觉了。
郝彩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是个年青女子,一时间六神无主、无所适从,只得依靠罗子良了。
罗子良只得改变计划,不去看这位堂弟了,马上回了郝彩云儿女所住的旅馆。
“刚才可能是上下出租车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碰掉了。”郝彩云小心地解释。
“没事,拿去医院重新装一个就行了。”罗子良安慰道。
两人又把老人扶到街上,等出租车。
晚上的出租车不是很多,经过的车子都有人。而郝彩云的父亲脚都在打颤,摇摇晃晃了。两人只得把他扶到一个矮石柱上坐着。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等上出租车。
来到就近的滨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大楼后,接诊的医生看了看,却摇了摇头:“我们这里做不了,明天早上那边大楼开门以后,找外科医生吧。”
到了这时候,罗子良感觉到了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那种无奈,就诚恳地说:“医生,求求你想想办法吧……”
医生摇摇头:“求我也没有用,我可不能随便把一条管子插进去,再说,这玩意我们急诊室也没有呀。”
看到老人实在支持不住,极度虚弱,只好让医生开药打个点滴,打消炎药,补充点营养。
但是,打吊针的时候,问题又来了。根本就没有床躺着,只能坐在木沙发上,一打就是两个多小时。郝彩云的父亲实在受不了哇,他已经全身无力,还坐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子良只好半边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让这位老人靠在身上。郝彩云又被感动了,跑过来依靠着他……
三个人就成了狼牙山五壮士的造型!
在众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看来,这么有爱的家庭,实在是很少见,很难得,纷纷投来的羡慕的目光。然而,罗子良却很悲催,腿麻了,手臂酸了,却不感动。不得已,他最后又使出了他的绝招——闭眼睛数羊子。
等点滴终于打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走路都摇摇晃晃了。
回到旅馆房间以后,已经是下半夜。因为没有插上导流管,郝彩云父亲的裤子被伤口内流出的水打湿了。罗子良又小心地帮他换了。怕再出别的事情,他干脆也没有再另外开房间,就和郝彩云挤在一张床上休息。
郝彩云一脸幸福地躺在他的身边,搂着他,宽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