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达自是听出了老毕话中的意思,他没接话,只是笑,说,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保家卫国,让女人远离战争。在我看来,真正的喝酒,也不亚于一场战争,女人自然也得远离,不然这酒就没法尽兴地喝下去。
勤务兵这时已经把海碗拿了上来。杨志远打开第三瓶酒,一斤酒倒满了一海碗。陈明达的酒,杨志远想倒却又不好倒,不倒吧,有失礼貌,真倒吧,又不知道会不会惹未来的岳母生气,杨志远很是为难,举棋不定。陈明达看出了杨志远的意思,一笑,指挥勤务兵,说,把酒打开,给我满上。
勤务兵没少这样给陈明达倒酒,部队的首长一喝尽兴了,也是这般海拼。现在一听陈明达下了命令,他二话不说,打开酒瓶,利落地把海碗满上。
杨志远端起海碗,和陈明达一碰。一饮而尽。
陈明达哈哈一笑,说,好,豪气!我喜欢!
一仰头,咕咚咕咚,一碗酒也是到底。
老毕和李泽成一看两人喝酒的架势,暗自咋舌,心说,这哪里是喝酒,分明就是喝水,而且喝水也不是这个喝法,这么咕咚几口,难免不被呛着。
陈明达把碗一放,说,好,痛快,这样喝才有意思。
陈明达这时不叫杨志远小杨了,他笑,说,志远,敢不敢再来一瓶。
叫志远自然比叫小杨亲近,李泽成一听,就知道这表示陈明达对杨志远更为认可,几乎可以说是默许了杨志远和安茗的关系,杨志远只要再稍加努力,他和安茗的事情也就成了。李泽成心里挺为杨志远高兴,但他并没有点破,端起酒杯,和老毕碰了碰,老毕心领神会,两人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杨志远虽然也听出了那么一点点意思,但此刻他的酒劲已经上来,也就没去细想,只顾点头,说,好。再来一瓶。
杨志远偷偷多喝了一瓶酒,陈明达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他没说,现在一看杨志远二斤多茅台下肚,竟然还敢应战,陈明达就明白杨志远这年轻人的酒量真是可以,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得一比,而现在杨志远占着年龄上的优势,只怕比自己还会略胜一筹。陈明达知道这时候得适可而止了,杨志远的酒量好是一回事,但他现在多喝了一斤酒,肯定拼不过自己。陈明达一则不想占这便宜,二来心知真要把杨志远喝醉了,夫人和女儿肯定会跟自己没完。
陈明达略一思量,已是有了主意,陈明达数了数空酒瓶,说,咦,怎么就喝了四瓶酒了。勤务兵,怎么一回事?
勤务兵虽然看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事情的原由,但他自是不好明说,只是说,首长,是不是您记错了。
陈明达摇头,说,这我怎么会记错。先是四人喝一瓶,刚才我和志远一人一瓶,明明只喝了三瓶酒,现在四个空瓶,不对。
陈明达望了杨志远一眼,说,志远,是不是你偷喝了。
杨志远装傻,摇头,说,我不知道。
陈明达一笑,说,也不管是不是你偷喝的。反正就两瓶酒了,勤务兵,给我把酒满上。
勤务兵利落地把酒倒到了陈明达面前的海碗里,滴酒没漏。杨志远待要把第六瓶酒倒进自己的碗里,陈明达这时朝勤务兵一使眼色,勤务兵会意,麻利地把杨志远手中的酒瓶夺过,杨志远一时不明就里,望着陈明达,等陈明达说话。
陈明达笑,说,老毕、泽成的酒量我知道,半斤刚刚好。他们肯定还没喝够,志远,我们不能把酒都抢着喝光了,也得给他们留着点,这瓶酒,老毕、泽成、志远,你们三人分了如何。
老毕笑,说,老陈,你既然知道我和泽成的酒量,刚才为何一付非要把我俩灌醉的架势。
陈明达笑,说,我老陈再怎么不通世故,也没有在家里把客人灌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