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远找蔡腾腾何事,自是与刚刚上市销售的电脑型福利彩票双色球有关。
原来杨志远那天在看到双色球彩票背面印刷的本省古今名人的卡通形象,突然有所联想,既然双色球背面可以印刷本省古今名人,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印刷其他,比如说临社窄轨的小火车,沿线各处的自然美景:张溪岭的春华秋实和山路十八弯,峡谷漂流,高空蹦极;漫无边际黄灿灿的油菜花;枫树湾红火火的枫叶;大陡山层层叠叠的梯田等等这些社港旅游风光的彩色胶片是不是都可以印刷在彩票的背面,随同本省的双色球彩票一同进入本省千万彩民的眼帘,这无形中给社港旅游做了广告。而且双色球属新生事物,刚刚在市县城区开售,彩民多为城镇居民,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与社港旅游的目标对象趋同一致,广告效应明显,与在省电视台播出的广告片相得益彰。而且在彩票背面做广告,不会昙花一现,只要操作得当,可随彩票一起天长地久,此类广告的好处就在于它用不着急功近利,不必像电视广告宣传片一样,一上来就得轰轰烈烈,吸引眼球,它可以于润物细无声之间,对千万彩民起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如此一来,社港旅游就可引得本省彩民纷至沓来,更上层楼不在话下。
杨志远一想到这样,自是兴奋莫名,跃跃欲试,可问题随之而来,杨志远的想法是不错,一旦得以如愿,肯定收效明显,于社港旅游有百利而无一害,问题是要具体落实到位,杨志远如愿以偿,达到目的,这其中还有诸多困难要克服,还有诸多事情要做。你杨志远虽然是个副厅级干部,但省福彩发行中心不归你杨志远管辖,人家凭什么就会听你杨副市长的。而且人家彩票背面的名人卡通,惟妙惟肖,憨态可掬,推出之前,肯定也不会信手拈来,会有所讨论,会有人拍板定稿,这个人不会是发行中心的主任,只怕至少是上级主管的副厅长或者是厅长之类的重量级人物,不是你杨志远想推倒重来就可以推倒重来的。而且你杨志远还藏有私心,想尽量少出银子或者干脆不出银子,想让福利彩票慈善的光辉照耀社港的大地,让福利彩票在社港还没多少的斩获,社港人民就因福彩而受益,这也罢了,可杨副市长还有想法,得寸进尺,还想操作得当,请厅长主任吃饭喝酒,居心叵测地想把人家大小领导灌醉,让人家在半醒半梦头脑发热之际,点头同意,签字画押,长期无偿霸占此彩票背面的平台,让福彩发行中心持之以恒,常年累月为社港旅游出工出力,大做慈善事业。就凭你杨志远是一个副市长,怎么可能?
蔡腾腾一听,直笑,说:“杨副,你这是什么,虽然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但你想让民政厅反过来为社港打义务工,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超前?不合逻辑?”
“所以才感觉到有心无力,鞭长莫及,向蔡市长求援。”杨志远笑,说:“正因为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既然福彩中心有钱,而社港家贫如洗,让福彩中心这样的财主为社港打打工有何不可,这不正体现了社会主义兄弟相帮彼此扶携的优越性么。”
蔡腾腾笑,说:“杨副,你是怎么回事,社港现在还还一贫如洗?我看有些言过其实!我虽然是刚刚上任,但社港的情况我还是知晓一二,社港去年的财政收入为杨副到社港之时三倍有余,引人关注,普天现在有意将此当成‘社港经验’加以推广,杨副却还在这里哭穷道苦,什么意思?好像社港人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家如若不对社港施以援手,那就是见死不救,罪大恶极。堂堂普天市委常委,你杨副有必要如此苦难深重么?”
杨志远笑,说:“蔡市长一来,就把家底摸得清清楚楚,我哪敢在蔡市长面前哭穷,可社港苦日子过久了,就养成了斤斤计较的习惯,现在虽然家底是厚实了点,可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杨副小家子气惯了,一时半刻还是改不了守财奴的习气,整天就扒拉着怎样不花银子办成事的好事?这次也是一样,只是难度比以前要大,正自犯难,天降甘露,蔡市长来了,而且蔡市长发话‘有难度不怕,你我一同使力,肯定不会无果而终’,让杨副欣喜若狂,如沐春风。”
蔡腾腾微微一笑,说:“敢情我一开始就落下了话柄,杨副现在就可以紧抓不放。可这事情,你杨副紧抓不放就可办成了?照杨副刚才所言,杨副想做铁公鸡,一毛不拔,让发行中心积极参与社港旅游的宣传工作,当义务宣传员,为社港的旅游事业义务劳动出工出力?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好处都让你社港旅游得了,人家福彩发行中心只费力没好处,这样的事情就是傻瓜也不会去干。是,双色球彩票是新生事物,大家都还没有留意到彩票背面的广告价值,你杨志远同志眼光独到,有前瞻性,但假以时日,双色球彩票发行量节节攀升,难道就没有广告商对此垂涎三尺,想趁机分一杯羹?要是广告商到那时都看不到彩票背面的商业价值,那这些广告商也太低能了,这点眼光都没有,还开什么广告公司,直接破产算了。”
杨志远笑,说:“所以杨副才会没事找事,找蔡市长出面,请蔡市长为社港旅游出工出力。”
蔡腾腾笑,说:“人家福彩发行中心既然不归你杨副的管辖,同样也就不归我蔡市长管辖,杨副想让我怎么出工?怎么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