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远笑,答非所问,说:“郝市长怎么样?”
舒韶华说:“还能怎么样,郝市长的性情杨市长应该知道,只怕有些想不通。”
“告诉郝市长,等我忙完手头上的急事,我找他喝酒。”杨志远说完,说,“麻烦秘书长通知政府领导班子成员于三点在会议室开会。另外,请秘书长马上联系一下邵武平同志,我想见见他。”
舒韶华暂且代行市长秘书一职,一一记在本子上。舒韶华回到办公室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邵武平,邵武平一到,舒韶华就带着邵武平过来了。邵武平进来的时候,杨志远正在看恒星食品的相关材料,听到声响,杨志远抬起头来,邵武平1米75左右,不胖不瘦,头发有些蓬松,没戴眼镜,此刻虽然有些局促不安,但在杨志远面前却也不显猥琐,敢于直视杨志远的目光,不躲不避,静等杨志远问话。
杨志远是市长,邵武平只是一个副科级科员,彼此不在一个层面,邵武平在杨志远审视的注视下,既没有盯着自己的脚尖,也没有无所适从地左顾右盼,而是直视,看来平日里还真是无所顾忌,有些胆子。
杨志远就在这一刻,拿定了主意:就他了。
杨志远一笑,看看表,说:“武平同志,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把头发理短些,寸头最好,显得精练,半小时后,再到这里来见我。”
邵武平在市长面前站了好几分钟,杨志远一直都没说话,杨志远的名字邵武平已是如雷贯耳,但人却是第一次见,他不明白市长刚刚到任,为什么就把自己召来晋见,自己一个副科级科员,和新市长素昧平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新市长关注的地方,即便是平时大放厥词,但也与新市长无关,新市长刚刚上任,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关注,岂会为此等细枝末叶事情特意把自己找来。邵武平正在思量,没想到杨市长一开口,却是一个与头发有关,与工作毫无关联的事情:理发,还要求是寸头?什么意思?
邵武平一头雾水,疑虑层生,但他什么都没说,瞟了墙上的挂钟一眼,跑步前进。要知道,三十分钟理个发,时间上很是紧凑,不跑步前进,肯定不行。
杨志远望着邵武平跑出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舒韶华一直呆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并没说话,舒韶华是秘书长,见多识广,此时他有些明白杨志远找邵武平的目的了,杨志远一到会通,谁都没见,第一个就指名道姓,要见邵武平,邵武平一个小科员,什么事情值得杨志远如此,目的无非一个,那就是肯定是有人向杨志远市长举荐了邵武平,杨志远市长只怕是有意把邵武平调到身边工作,任政府常务秘书,这个举荐之人是谁,只怕邵武平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举荐人也真够可以的,邵武平这小子持才傲物,浑身是刺,一贯桀骜不驯,这样的人也敢举荐,真是够大胆。而杨市长,敢用这样的人,同样胆子不小。
舒韶华笑,说:“杨市长,是不是有想法调邵武平同志到你身边工作?”
杨志远笑,说:“正是。等邵武平同志回来了,你和他谈谈。”
作为秘书长,舒韶华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句嘴,舒韶华说:“杨市长,不知你对邵武平同志了解多少?”
杨志远明白舒韶华的意思,他笑,说:“秘书长,但凡有才之人,都有些个性,这不是什么致命的缺点,加以约束也就是了,我只想问一点:这个同志的品行如何?”
舒韶华笑,说:“此人一贯比较自视,品行倒是让人无话可说,就是个性太直,说轻一点是不懂世故,说重一点是口无遮拦,不懂轻重。”
杨志远笑,说:“那秘书长以后不妨对他多加历练和点拨,响鼓不用重捶,快三十的人,别人都进步了,自己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副科级科员,就不焦虑?就没有一些想法?我看未必,桀骜不驯在我看来也是一种焦虑的体现。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真要有些才学,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去珍惜怎么去做,孰重孰轻,自会掂量。如若不然,也就是一个孔乙己,无非会多喝三五两,最终只会一事无成。”
舒韶华笑,说:“杨市长,我倒是很想知道,是哪位领导如此大胆,竟然向你举荐了邵武平。”
杨志远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