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哥倒杯水。”想起过往的事,沈馥言心里不是滋味,转身的时候才尽量去调整自己的心情。倒了水回来,她走到他办公桌边轻轻放下,也没看他,就说:“嫂子惹你生气了?”
沈傅名并不反驳,黎酒对他有多排斥多厌恶,明面上也都已经表现出来了,没必要还为了面子死撑。
他的沉默就等于默认。
沈馥言抿了抿唇,就站着,出口的话稍微压了一些音量,“哥,你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嘛,别和一个女孩子置气,她现在情况特殊,你……”
“嗯。”沈傅名抻手捏了捏额两侧太阳穴,他也知道自己不在工作状态,可是心是乱的,毫无头绪。昨夜在黎酒睡着后,他再难入眠,握着她的手,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捏个空。
像几年以来的梦,无论梦里是如意还是不如意,是美梦还是噩梦,醒来都是一场空。
他是需要谁来开导一下,黎酒过的不开心,他知道,可他知道唯一能让对方开心的办法就是把孩子还给她,让她带走,彻底的放人天高海阔,离自己远远的。
他做不到。
几年的形单影只,无人倾述的苦闷,他自作自受,自欺欺人,明明噩梦如影随形,却还能撑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可现在不行了。
他是商人,商人重利,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要把黎酒留在身边。他不是伟人,也没那个高尚品德,牺牲自己下半辈子的安稳,去成全对方想要的自由。
留黎酒在身边,哪怕她的眼神她的言语让他疼痛……但至少是疼的,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活着。
他不会松手。
像一把握住野玫瑰,刺已经扎进了手里,松不松开都已经疼了,松开就是一无所有的疼,不松开,至少手里还握着自己想要的。
是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又觉得没必要。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何况沈馥言连一段完整的感情都没拥有过,哪里能出什么好主意。他想找时尧,时尧现在也被莫霜雪缠的分身乏术,哪里又能在他的事上出一份力。
找心理医生吗?
如果心理医生有用,这么多年来,他早该忘了黎酒,而不至于在重逢后再无法克制。
“哥……”沈馥言到底还是坐了下来,见他状态不是很好,自己的到来也不完全是打扰他办公,放心下来一些,但精神却更紧绷了起来,“嫂子她失忆了。”
沈傅名闻言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抬眼看她。
沈馥言压下心虚,别开眼不去看他,怕被他看出端倪来,强迫性的自顾自说道:“我觉得,你现在这么对她是不公平的,换句话说,如果现在有个人把我关起来,强迫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也接受不了。”
这话一说出来,沈馥言就觉得不妥当,好像已经彻底胳膊肘往外拐。
于是沈馥言心惊肉跳的看了他一眼,忙补充道:“哥,我不是故意给她说话,只是站在女性的角度上来看,我觉得……我觉得……”
她很是小心翼翼的说:“如果哥你想要和嫂子复合,或许想想其他方法会更有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