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琴也是个明白人,知道黎酒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无奈的同时,面对也没有再继续问,说先走了,让她好好休息。
她人一走,黎卫就压不住情绪了,“酒儿你什么意思,你要留下来照顾沈傅名?”
“就这么出院离开,你觉得我会安心吗?”黎酒看向她哥,又觉得他问的不是这个事,“哥,你是担心等沈傅名醒来后,会要求我留下来?”
“他一直都想你留下来。”
“我知道。”黎酒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再看,好像什么都变了些,“但那是以前。”
蒋文珊送走了高雅琴,回来带上了病房门,听到儿女讨论这件事,心里也有些焦虑,走上前,“酒酒,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走吧,沈傅名这边我们可以留下来照顾。”
不管是留下来照顾,还是留下来承受高雅琴的报复,做父母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去承担。
黎酒摇摇头,朝妈妈笑了下,“没事的妈,其实你们不用太担心,沈傅名命硬,既然能下手术台,肯定也能醒过来,就是早晚几天的事。”
蒋文珊:“可是……”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黎酒打断她,表情有些复杂,放在被面上的手指轻轻绞在一起,“我倒是觉得,沈傅名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威胁我。”
因为亲身经历过,知道当时到底多凶险,所以她不可能以最险恶的角度去揣测人心。
她知道,爸妈还有黎卫也不会那么想,但人都是这样的,当时觉得什么都没错,等事后想想什么都是别有图谋。
鲜血滴在脸上的触感还仿佛如有实物,黎酒四肢发冷,露出一个苦笑,“他太骄傲了……”如果真的变成了废人,或者有什么终身的后遗症,他只会彻底远离她。
但其实,没有到那天,黎酒也不能确定,毕竟现在的沈傅名已经变了太多。
一切都是未知。
只是面对父母和哥哥的担忧神色,她这些话都不会说,只是想要让他们放心。
病房里沉默下来。
黎父看看妻子,再看看女儿,把手里的便当盒往一旁的桌子上放,同时说话打破僵局:“先吃饭先吃饭,幸好一直都准备两人份,你和阿卫都先吃了再说。”
黎酒应了一声,伸手要接碗的时候,却被另外一只手半途中截过。
黎卫要喂她。
虽然举动是一如往常的体贴,但他的神色不定,等坐到病床边了才抿了抿唇,“你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哥哥会保护我的。”黎酒语气轻轻的,带着一点点示弱的讨好。
黎卫绷起表情,似乎并不打算买账。
蒋文珊和丈夫对视一眼,然后说帮她去办出院手续,一方面空间留给兄妹俩,另外一方面,他们也要去看看沈傅名。
父母离开后,病房持续了沉默好长一段时间。
粥吃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