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带着万分的警惕和苏诗诗交谈的,在这个女人这里,我不止吃过一次亏,现在的我也有自信不会再被她欺负和利用,可是这一刻,当我听到她说起赵弘博和林可心的时候,我还是动摇了。
“拿着吧,”苏诗诗见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就当是我对你这个同命相连的姐姐最后一点帮衬了,谁让我们都在男人这种生物上栽过跟头呢。”
苏诗诗说着话,就将文件袋塞到了我的手里,没等我拒绝,便转过身去,大摇大摆的走开了,直到这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个文件袋。
两步走到垃圾桶前,毫不犹豫的扔了进去。
苏诗诗不会那么好心,绝对的。可是那份文件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呢?关于赵弘博,还有林可心,他们两个之间,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立即冲了出来,快步走到垃圾桶前,拿着文件袋,便走向了一楼的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我紧张的盯着面前的文件夹,深吸一口气后,拆开了文件袋。
瞬间,七七八八的照片在我的手中散落开来,铺满了卫生间的地面上,我气馁的摇了摇头,心想至于吗?至于紧张到拆份文件都手指颤抖吗?下一刻,我的目光就落在地上的照片上,倏忽之间,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凝滞了。
居然是床照,赵弘博和,林可心的床照。
捡起其中一张,在照片里,我看到了赤裸着上身的林可心和赵弘博,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肌肤相贴,十分亲密。
再看看其他几张,几乎是相同的场面,不过不同的是男女依偎的动作,从照片的角度来看,照片像是偷拍的,因为拍摄角度是固定的,好像镜头一直摆在某个地方,但是林可心那一丝不挂的样子,还是刺痛了我。
可笑的是,照片的右下角居然还有日期,我仔细一看,掏出日历翻了翻,顿时大吃一惊——这个日期,居然和赵弘博前些天去北京参加什么座谈会的时间重合!
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些照片分明就是苏诗诗弄来忽悠我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合成一张照片再容易不过,如何才能鉴定他们的真假呢?
一张又一张的翻过,每多看一眼,我的心都是在滴血,即便赵弘博一直都是沉睡的状态,可是林可心那逼真的表情和动作,让我无法相信照片会是合成的,是的,太逼真了,让我不得不信。
或许在这个时间点,在我和赵弘博这份充满算计与利用的关系里,我不应该固执的要求他能坚守一份对另一半的信誉,毕竟和林豪接触的过程中,也是少不了一些身体接触,可是这个和赵弘博与林可心这种程度的亲密是不同的,这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在卫生间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在质问和装聋作哑之间我徘徊了无数次,我知道,我是没有资格去质问赵弘博的,毕竟利用我的他是可耻的,在这一点上,我的确是不如一心一意对待他的林可心。
装聋作哑吗?的确,如果我不去质问,就假装根本没有这回事,的确可以继续享受赵弘博给予的疼爱,而在这份疼爱的表面之下,早已经是我们千疮百孔的“爱情”。
多么可悲。
我想过坦诚的,就在今天晚上,去跟那个在我看来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揭露自己丑恶的一面,我知道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分道扬镳,但是那时候的我是真诚的啊,如果赵弘博能够不计前嫌,或许我们可以忘却之前所有的不快,继续在一起,现在呢,我还有坦诚的必要吗?
早已是千疮百孔的东西,还需要那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吗?
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扫了一眼屏幕,看到了赵弘博发来的那条未读短信——会议推迟一小时,你先去吃点东西。
好像是在报备,我以为看到这种提醒自己会冒出一股幸福感的,可是没有。吃东西?更别提了,现在的我,只想喝酒。
出了公司,我便打车去了附近最近的清吧,点了一杯威士忌之后,我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
一杯,再一杯。
我以为我会醉的,可是没有,即便此刻的我四肢已经不听使唤,可我知道,我的大脑是清醒的,我真的好想说一句,干脆就痛快的结束吧,这样的纠缠,我真的是累了。
我想知道,这样满目疮痍,充满算计的爱情,我到底,还在留恋什么?
是那个一直让我仰望的赵弘博?还是救我于危难的赵律师?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真正的爱情?
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酒吧,我沿着马路朝前走,耳旁忽然响起了一声“小蔓姐”,我转过脸去,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苏诗诗。
*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