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来就是要看各种制度的上墙情况了。江风带着郑爽和检查组来到自己办公室,墙上的工程进度表,机械人力分配表,项目部工作制度,工程廉政合同什么的一应俱全。郑爽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办公室兼宿舍,目光落在了那张小床上,床上的一张草席被汗水洇成了一个人形。这显然是江风的杰作。
督查组组长孟松年在本子上打着分,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还缺少了一个工程监理制度,按规定这个制度也是要上墙的。赵俊才怕因为自己扣分,赶忙说有的有的,在我办公室墙上,请领导们过去看吧。
于是几个人从江风办公室出来,去隔壁赵俊才办公室。赵俊才打开门,自己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伸着手,很谦恭地把郑爽等人往里面让。
没想到郑爽等人刚进门,就惊叫了一声,纷纷退了出来。
原来赵俊才那张单人床上,正舒舒服服地躺着个一丝不着的女人。那女人大张着四肢,一双大胸松松垮垮地摊在一圈一圈的肚皮上,看上去肉感很强,极具视觉冲击。
见有人进来,她忽地坐起身,想拉个被单什么的盖住自己,一双手左右抓挠着,却什么也没抓到----床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于是就赶紧双手掩住自己的胸,但哪能掩得住?可能是想起自己下面还暴露着,又慌得用一只手去护下面,结果是手忙脚乱,上面下面都没护住。
赵俊才看大家都退了出来,且脸上都是不尴不尬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头往床上一看,妈呀叫了一声,一把把门拉上,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的汗水忽地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好。
他原本以为女校长已经走了,做梦也没想她还在床上岔着腿等他。看来这女人也真够执著的,可能是瘾没过透。
几个人退到院子里。孟松年虽然饱了眼福,占了便宜,但故意板着脸,像自己的眼睛被强奸了似的,面带愠色地对赵俊才说:赵总监,怎么床上还睡着人呢?你也不早说一声,这这,这算什么事呢?我们几个好说,看见了这有伤风化的事情也无所谓,关键是还有郑局长呢,你也不能这么不检点吧?
孟松年说着,拿眼看郑爽。他说这话既有责怪赵俊才的意思,又有向郑爽谄媚的意思,心里还等待着郑爽能对赵俊才发发火,自己好看看热闹。毕竟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平时是不容易看到的。
江风对孟松年这个人很反感,总认为他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孟松年40多岁,黑、瘦,脖子里的喉结很粗大,和他那细细的脖子很不成比例。他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镜片后面一双眼睛贼亮,看人的时候盯的紧紧的,几乎就是逼视。
作为单位的监察室主任,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办案”。其实单位有什么案子可办?不过是一些举报信啊信访件什么的,反映的也都是些没有根据的鸡毛蒜皮之事。但孟松年总摆出一副不整翻几个人就不罢休的姿态,今天喊这个问话,明天喊那个问话,拍桌子瞪眼睛,很把自己当人物。甚至对局属单位的一把手也非常不客气,在机关人缘极差,是个谁提起来都骂娘的家伙。
纪委垂直管理后,孟松年更牛气了,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市纪委的人,除了局领导,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有次在单位停车场,城管处一领导的车耽误了他的车调头,他骂骂咧咧从车上下来,拉开对方驾驶室门,硬是把人家的驾驶证、行车证都给收了。最后那领导去他办公室说情才算还了回去,可见这人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孟松年在机关有一个臭味相投的死党,就是原宣传科科长贾新文。两人都跟曹云山跟的非常紧,三人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这三个人有个共同的政敌,就是现任的住建局局长郑爽。
曹云山为了达到搞臭郑爽的目的,在这两人面前极力蛊惑,把郑爽说成是一个靠身体上位的破鞋,除了两腿一张,其余屁本事没有。
为了让这两个人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劳,曹云山指山卖磨地做了承诺,承诺自己做了住建局局长后,提拔贾新文为住建局副局长,孟松年为纪委书记。其实这两个人心里也明白,提拔个副县级,是市委组织部的事,不是一个住建局局长就能拍板的。
但两人相信曹云山的潜力,都知道他京城里有人,后台强硬,所以才肯为他卖命。曹云山在那晚的暴力事件中发现郑爽和江风的秘密后,第二天就把贾新文和孟松年叫到自己办公室,就如何把文章做足做大做出效果,三人密谋了整整一天。不过孟松年要比贾新文老奸巨猾点,没有贾新文跳的肯前。这也是为什么贾新文被“下放”到二级单位做了党支部书记,成了骡子球,而孟松年没动的原因。
工业园路工程开工不久,孟松年就把江风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江风还以为要调查自己,心里直打鼓,谁知孟松年态度很好,笑逐颜开,又是倒水又是递烟的,拍着肩膀和他套近乎。末了才说,亲戚有个挖掘机,让江风做做施工单位的工作,看能不能去工地上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