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最近心情又不错。
连上官婉儿这个近臣女官都看得出来,许是房州吴宁那一箱子奏折的缘故,不但帮老太太出了不少主意,甚至他没在奏折中提起的事情,武则天举一反三,也通顺了不少。
最近,老太太游园的次数明显有增,且看奏折处理朝务的时候,眉头也舒展了许多。
此时,陪在武则天身边,在满园夏花之间缓步穿行,上官婉儿忍不住道:“臣妾都记不得上一次陪圣后游园赏花是什么时候了。”
“是吗?”武则天淡淡地笑着,她确实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年一样松弛了。
柔声道:“以后却是要多来的。”
“那臣妾可是要多多提醒着圣后呢,以免圣后又忘了今日的许愿。”
“好啊!”
得到武则天欣然的应允,上官小婉也更放得开了。
闲话道:“其实,也怪不得圣后以往少了这分闲情,若是朝务都像今年这般顺心,圣后自然有闲暇出来转转。”
武则天一听,又笑了,“傻孩子,朝务哪年都一样,哪有顺心的时候?”
“......”
其实上官婉儿想错了,武则天心情好,还真不是因为朝务顺通。
正如老太太自己所说,一国之政,哪有顺心的时候?这里通顺,还有那里的麻烦等着武则天去拿主意,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
老太太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那个吴老九......终于心情不好了!
她也是人,而且是个女人,也有七情六欲。
周兴现在就是不露面,吴老九不想交出炭窑,可有劲也使不上。
看着这个恼人的臭小子吃瘪,武老太太莫名的就高兴。
这几天,老太太甚至一直在想,那小子会不会为了一个炭窑彻底不顾脸面,上书来求她?
这让武则天生出一种新鲜的恶趣味:
你来求我啊!求我,我就高举贵手,放你的炭窑一马。
哈,连武则天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远在房州,也说不清应该管她叫大母,还是叫祖奶奶的吴老九,居然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乐趣。
......
武老太太自己想着想着,居然笑出了声,忍不住道:“周兴这回,还是甚和吾意的。”
“......”
上官婉儿浑身一震,这才知道,原来武则天心情好,不是因为朝政,而是房州那个吴宁。
又是那个吴宁?
心说,真是奇了。
状着胆子打趣道:“那圣后可别抱太大希望。”
“哦?”武则天停下脚步,“怎讲?”
只见上官婉儿泯然一笑,“依那小子的坏劲儿,可是比周都事凌厉上百倍,说不得又弄出什么花样,让周都事措手不及呢。”
“......”武老太太瞬间不高兴了,细想之下,还真有这个可能。
要不要下旨提醒一下周兴,可要躲着那小子点。
想到这儿,老太太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治不了这个破孩子了?
一旁的上官婉儿见武则天面容有变,心知这本来的一句玩笑,还真让武则天情绪有变,急忙往回找补:“其实圣后也不必担心,无论他怎么闹,最后还不是得圣后一言决断?”
“任他折腾,圣后不理他便是了。”
“嗯,有道理。”
武则天也觉得,吾乃天下之主,我要收你的破窑,你能怎样?再怎么挣扎,最后结果都不会变。
正想着,有内侍太监急步近身。
“启禀圣后,凤阁平章事狄仁杰,有快马来奏。”
“哦??”武则天眼前一亮,狄仁杰这么快就把房州的事办完了?
“呈上来。”
结果,武则天翻开一看,登时无语莫名。
哀怨自语道:“狄怀英啊狄怀英,怎么你也助纣为虐,给我帮起了倒忙呢?”
“圣后....”
上官婉儿诧异地看着武则天,心说,这是怎么了?房州又出什么变故了?
武则天没应上官婉儿的呼唤,而是失神地把奏折交到上官婉儿走里,随便寻了一石墩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