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栖轻轻点头,“不是你无理取闹,事实上,你也从不曾在我面前无理取闹过。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认,犯了错就要受罚,帝王也不该例外。”
临月闻言,静静看了他一眼。
“月儿,我任凭你处置。”凤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但是不要跟我冷战,也不要与我离心,好不好?”
“任凭我处置?”临月淡淡一笑,“我挺着个大肚子,连走路都费力气,能怎么处置你?”
凤栖表情微变,想起她挺着个大肚子从鸾凤宫走到御书房,又从御书房走到勤政殿……心里的愧悔自责不由更甚。
“……你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凤栖的语气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照办,你要藤条还是鞭子,或者廷杖也可以,我让木熙进来执刑。打多少,怎么打,都随你,直到消了气为止……”
“凤栖。”临月摇头苦笑,伸手拍拍床沿,“你起来坐这里。”
凤栖本想说他再多跪一会儿,但是话到舌尖打了个转,他却乖乖地照着临月的话,起身坐在了床沿,却始终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看着她似乎有些松动的表亲,凤栖适时地又说了一句,“月儿,我错了,别再生气了。”
“……”临月默默地看着他,须臾,淡淡道:“你昨晚大概一夜没睡吧?能不能告诉我,你深思熟虑了一夜的想法?”
“本来还没有想好,否则也不会把你拦在门外。”凤栖低声咕哝了一句,“但是现在,我除了听你的,还敢有别的想法吗?”
临月嘴角一抽,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在逼你?”
“不是。”凤栖缓缓摇头,低低地叹息,“是我太杞人忧天了,二十几年前发生在母妃身上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我只是害怕有那万一。”
二十多年前母妃的难产,直接导致凤栖的生辰之日成了母亲的忌日,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事情,虽然母妃那时是被人设计谋害,且现在也有了一家团圆的机会,可女子生孩子这件事,已经在凤栖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种对危险的认知。
临月闻言微默,随即道:“我并非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凤栖,莫说现在我还没有危险,就算当真确定有一定的凶险性,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楚非墨这样毫无生命力地沉睡下去?不管能不能治不了,至少你该让我心里有底,而不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忐忑不安。或者,即便你心里犹疑不安,你也该真切地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与感受。”
凤栖沉默地看着她,从善如流地点头认错,语气很诚恳,“是我的错,保证没有第二次了。”
临月嘴角轻抽,“我是在跟你沟通。”
“我知道。”凤栖轻笑,身子朝前挪了挪,与她更靠近了一些,然后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稍触即离,随即低声道:“我正在与你沟通,并且深刻地反省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