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渐渐见了空,姬墨修放下茶盏,起身往里走去。
一扇珍贵罕见的黑玉石屏风将偌大的书房一分为二,姬墨修绕过屏风,脚步沉稳地走到一道色泽清润的玉石门前,抬起手将掌心贴在门上,微一使力,石门朝左边移去,姬墨修收回手,走了进去。
石门后面是密室,姬墨修脚步却并没有多加停留,而是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又一道石门前,再次抬手移开沉重的石门,如此,一连走过七道门,脚步才缓了下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亮如白昼的宫室,四面的墙壁散发出柔和的光,与一般的石壁截然不同,宫室里有一张巨大的桌子,色泽呈现一种透明的黑色,视线定格在桌面上,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一种流光涌动。
站在桌前,姬墨修抬手,将手掌贴在黑色剔透的桌面上,不大一会儿,桌面上居然缓缓呈现了一幕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画面——
一个白衣道袍的男子坐在山间一块巨石上,黑发白衣,身姿儒雅,带着一种修道之人特有的风骨,看姿势似乎是在打坐。然而,在感知到被召唤的一刹那间,他便缓缓睁开了眼,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浓黑。
姬墨修淡淡道:“青华说你受伤了。”
“王爷。”白衣道袍的男子苦笑着开口,“王爷之前所言果然不假,轻敌之人,的确需要付出代价。我低估了我那徒儿。”
“不是你低估了他,他的修为在你面前,本就不值一提。”姬墨修道,“你错估的是他的想法。”
玄天闻言,沉默了须臾,点头道:“女色误人。”
“修道之人,所言果然与凡人不同。”姬墨修不带笑意地勾唇,“你从哪里看出女色误人了?”
“若非女色误人,他怎么会做出这么的牺牲?”玄天语气微冷,“自己一身修为毁于一旦不说,连弑师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不但是错估了他的想法,更错估了他的品性。”
古人眼里,尊师重道四个字,就足以衡量一个人的品性。
姬墨修闻言,嘴角淡淡勾起轻嘲,“本王倒是觉得,你那徒儿是个有意思的人。”
玄天显然对这句话不以为然,但是嘴上却并没有出言反驳。
“内伤很严重?”姬墨修道。
“严重倒不至于太严重。”玄天说着,顿了一下,眉心缓缓皱起,“他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伤我,而是为了破坏上古四灵兽的阵法。”
“那他成功了?”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不可能白忙一场。”玄天道,“原定于三年之年能成的四灵阵,因为我的伤势,只怕还要延迟三年。”
姬墨修闻言,淡淡道:“本王告诉过你,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对付一个女人,完全没必要,真不知道你还在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