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场有惊无险的骤发性戏剧,一个时辰之后,临月怀着满腹的不安,好不容易把孩子再度哄睡,走到东隔房,凤栖却已经醒了。
“少主现在是什么感觉?”
凤栖半撑着身子抬眼,看着许久没有失过态的川影,“我方才吐血了,然后陷入了昏睡?”
他依稀记得,自己突然觉得喉咙发痒,尚未反应过来就觉喉间一热,嘴边就溢出了血丝。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刹间,临月面上骤然出现的恐惧之色,他想出声安抚,想告诉她自己没事,但是一阵无力的晕眩之后,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嗯,少主方才确实昏睡了,不过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情况似乎并不怎么严重。”川影扶着凤栖靠在床头,拿了一个柔软的靠垫放在他的身后,转身倒了杯温水过去,“少主先喝点水,润润喉。”
凤栖垂眸,安静地喝了半杯温水,淡淡道:“什么情况?”
“暂时还不知道。”川影凝眉,“少主现在有什么感觉?”
“此时没什么感觉。”凤栖伸手摸了摸自己心房的位置,面上若有所思,“昏迷之前,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心悸,并无其他特别的反应,也没有明显疼痛的感觉。”
“大夫方才来过了,也没有诊出明确的症状。”川影说着,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凤栖,“属下曾经三番两次提醒少主,远行时身边必须带几个医术好的,少主总是我行我素,从不把属下的话放在心上,这会儿终于踢到铁板了。”
“能以这般语气跟我说话,是不是可以因此而认为,我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凤栖漫不经心地勾唇,伸手轻招,“月儿,你觉得呢?”
临月走了进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似要在他俊美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你……”她皱眉,“真没事儿了?”
凤栖淡笑,捕捉到了这个女子眼底的惶然,心里轻叹,忍不住将她轻揽入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川影见到这一幕,虽心里还有些疑问,却没有再开口,而是无声地退了出去。
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身体若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吐血和昏迷?
临月安静地靠在他的话里,将头贴在他的心口,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焦虑和不安有效地平复下来。
“凤栖。”临月趴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低声开口,“……我刚才,很害怕。”
谁都不知道,刚才那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她心里有多恐惧。
“别怕。”凤栖动作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安抚易碎的娃娃,“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什么事都没有?
临月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如朝露一般清浅醉人的气息,心里才终于缓缓安定了下来。
醒来之后的凤栖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异样,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变得一如从前——俊美如斯,风华无双。
吃饭正常,走路正常,舞剑的动作清贵洒脱,带着几分他独有的霸气与自负……
举手抬足之间,清贵且带着天生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