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饿了很久,开席后默默的缩在角落里吃东西垫胃。可谁都知道,这种场合根本不是为吃饭而来。即使她躲得很深,也还是在周围同事起哄中灌了两杯酒。
等散场走出酒店时,她喝高了点,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
冷风一吹,脸上的红晕颜色更深了,像是熟透的草莓。
这边附近都是高级酒店,微醺的莫黎黎脑袋模模糊糊,不认识路。晃着脑袋,裹紧羽绒服慢吞吞走在冷风中醒酒。
不时的打个嗝,一股果酒混甜奶油的味道让她喉间发腻。
才走了五分钟,口袋里手机响起来。
她掏了半天才摸出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大鱼缸,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莫黎黎接起电话,“鱼啊…”
“什么鱼啊?你们好好叫我全名吗?”那边的声音活泼开朗,仿佛游来游去的热带鱼。
莫黎黎反应慢了半拍,叫出她的全名,“你好,许哆鱼。”
来电的人是她闺蜜,大名许哆鱼小名鱼鱼。
许哆鱼本身不喜欢这个名字,又没办法改,所以给自己取了英文名。
“莫黎黎小姐,请你对我放尊重点,叫我Fish好吗?”许哆鱼正经严肃的提醒了道。停了会,她丧丧地说,“黎黎,我跟你说,我失恋了!”
“哦,”莫黎黎反应非常平淡,前进的速度都没变,“第几次了?”
“二十七次!”许哆鱼咬着牙回答,可怜兮兮的控诉,“黎黎,你都不安慰我!”
“你都恋爱二十七次了…”莫黎黎让她这么刺激,酒清醒了一点,慢吞吞的说,“我还一次都没有。”
通话沉寂了几秒。
“呼…每次失恋跟你打个电话,心情就好多了。”许哆鱼长长呼了一口气,明显愉悦很多。她问,“之前那个闫明呢?”
“已经吹了啊,”莫黎黎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他家嫌我是程序员呗。”
“果然…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报计算机?哪怕跟我一样,当空乘多好,混进头等舱还能邂逅外国帅哥。”许哆鱼第无数次吐槽她的职业,恨铁不成钢地说,“黎黎你听我一句劝吧,要是不转行,这辈子都别想脱单了。”
“谁说的,我肯定能!”莫黎黎酒醉时经不起激怒,负气的说,“立刻、马上、现在就能找到男朋友!”
“你别以为养个公狗,或者在路上捡只公猫就算男朋友了。”许哆鱼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断了她的后路,“你家里那只在冬眠的乌龟也不算。”
莫黎黎话赶话说,“你够了,我肯定会找到年轻英俊肢体健全的人类雄性!”
“梦里?”
“再见!”
莫黎黎挂断电话,气愤的鼓起腮帮子把许哆鱼的号码拖进黑名单了。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无星无月的天空,感觉自己的未来也像今天的月色般,黑暗而迷茫。
寒凉的风刮过,莫黎黎视线顺着风偏移,越过人行道旁的绿化带落在旁边的星级酒店门口——
站着的男人身上。
他披了件酒店服务生的制服,匀亭的肌骨把制服穿出高级定制的金贵。
那人相貌年轻而精致,估摸着应该还在读书的年纪,却因为种种原因,沦落到来这里当服务生了。
看情况,还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
对面站着两个人,凶神恶煞的明显是找茬。
他倨傲的望过去,目光凛冽,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即使如此,也还是英俊好看,仿佛童话里的小王子。
这个寒凉的晚上,他肩膀上落着从天而降的星光。
别说现在,即使之前两人暧昧时,关系也不清不楚的。
他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质问?
莫黎黎一字一字,咬得很真切,“闫明,你凭什么问我?”
跟她认识五年多,闫明第一次听到莫黎黎这么强硬,带着些恼的语气。
他愣了下,目光更加深沉。
她都发脾气了,看来打电话的人对她很重要。闫明原本没放在心上,现在却不得不在意。
他了解莫黎黎,清楚她有多么努力上进,性格和脾气多适合当女朋友甚至是妻子。
可现在,这么一直在自己狩猎范围,囤着当备胎的姑娘,却被别人抢先截胡。
莫黎黎毫不示弱的对着他的目光,清晰干脆地说,“请你以后跟我保持普通同事的距离,免得别人误会。”
说完,她飞快收拾了包挎在肩上,接通电话匆忙往外走。
“喂,林故?”
“怎么半天才接,工作很忙吗?”林故声音徐徐缓缓,带有奇异的魔力,轻易抚平了莫黎黎的焦躁,“我假期也结束了,明天下午要上课。”
“元旦应该放三天啊,你们学校这么辛苦?”莫黎黎惊讶,没想到当学霸这么不容易。
林故法定节假日只有两天,还要四处奔波打工。
“嗯,我们专业课程紧张,选修只能安排在周末。”林故语气轻松的回答,俨然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就仿佛每周十节课翘九节,剩下那节课也只是晃个点名就走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周内都能空下很多时间。”
说话间,莫黎黎走出公司,看到街上很多跟她一样为生活奔波的人们满面风霜,忽然意识过来。
“抱歉,我读大学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应该没兴趣听。”
“别总是道歉,你经历过的事我都想知道。”这是实话,林故音色中带着温柔又风流的暧昧,“我明天上午有空,需要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