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飘了一下,见对方没有醒来的意思,便从他的手臂中挣出来,钻进浴室洗了个澡。
浴室里铺了一块巨大的镜子,占据了墙壁的三分之二。王玮借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他的情况也没比秦书好多少。
脖子上依旧是几个遮也遮不住的红印子,锁骨下方一条狰狞的青紫,是昨儿在床沿上压出来的,同样的痕迹还出现在腰侧,足可见秦书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牲口。”
王玮鼻子耸了耸,发现自己进来之后药味也没散,就知道秦书也给他上过药,但那家伙肯定不知道淤青形成前得用冷敷,这些痕迹才会这么可怖。
他压了压自己的唇角,还是没压住那股子笑意,索性松开,大方地对着镜子笑了起来:“这个傻子……”
洗完澡出来,秦书也醒了,背对着浴室穿裤子。
王玮这才瞧见他背后的惨状,抹了把脸,拒绝把“牲口”两个字安在自己头上。
他把浴袍的袖子卷到手肘,给秦书挑了衬衣和领带,一边问道:“早上想吃什么?”
秦书回头瞧着他,没有眼镜的加成,眼神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
他的视线在王玮腰臀处流连了一会儿,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王玮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腰酸腿疼,把手里的衣服丢到秦书脑袋上,挡住他的视线,抓紧时间下楼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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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在功能楼门口,不少人想看王玮的笑话没看成,反倒被秦书的一句“我吃你们家大米了”给震得心肝胆儿颤。
这事儿没入夜就在员工群里传了开去,不少人对王玮改观,反倒是开始疏远温楠。
虽然审查还没开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也不想自己哪天就被他给算计了。
王玮早上依旧从秦书的车里下来,一路上收获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无数,原先那些不齿他爬床换资源的目光倒是少了许多。
且不论他的心思纯不纯,秦书表了态,就说明这个人不像他们所以为的那样微不足道。左右王玮没有碍着他们的路,面子情还是得做一做。
不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在如今的社会里到底是不被认可的存在,因此他们也仅仅能做到这种程度,不会主动上前巴结。
正好王玮不耐烦应付这些虚情假意的殷勤,只要对方不给自己下绊子添麻烦,怎么都好说。
进了摄影棚,其他人还没到,只有道具组的几个人在忙活。
刘导正给孟然说戏,一抬眼瞧见他过来,不由得打趣道:“你让秦总别忘了明儿按时发大米!”
经过一夜的传播,大米已然取代票子,成为了工资的代名词。
除了坐班的员工之外,这些按作品分成的导演、明星也有固定的工资。相比巨额分成,工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刘导这纯粹是学了新词儿,现学现卖。
王玮一乐,“发大米这么大的事儿,我可插不了嘴。”
孟然没在员工群里,听他们俩说话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大米?我哥不是喜欢吃面食?”
王玮见孟然居然不躲着自己了,就又忍不住想逗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让他把工作辞了,我偷大米养他。”
“啊!?”孟然信以为真,心道难道自己要被迫放弃演戏,回去继承家业?
瞧着他那面如死灰的样子,王玮和刘导忍不住喷笑出声,王玮刚想解释,就听见身后有人“嗤”了一声。
刘佳佳套了一件导演穿的小马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翻着白眼鄙夷地说道:“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刘导脸色一沉,扫了眼她身后,没瞧见有别人跟着,这才缓和了语气道:“怎么说话的?我平时教你的东西都喂狗了?还不快跟人家道歉!”
“我不!”刘佳佳嘟着嘴,娇蛮地指着王玮的鼻子,长长的指甲差点儿戳到他脸上,“他抢了吴毅哥的角色,我要他跟吴毅哥道歉!”
吴毅哥,吴毅哥。亲爹亲娘离婚都没见你这么闹腾!
刘导被这个傻孙女气得脑仁疼,虎着脸呵斥道:“胡闹!弃用吴毅是我下的决定,跟王玮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还要我去跟吴毅道歉?”
刘佳佳怎么敢让自己爷爷去道歉?
她来之前跟吴毅拍胸脯保证过,非得把王玮拎过去道歉不可,于是不依不饶道:“这事儿跟您没关系,都是因为他砸了吴毅哥的鼻梁,吴毅哥才会丢角色!我就要他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