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易水的感叹,边邑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他扫了易水一眼,之后问她:“还有别的事儿么?”
“没有了,谢谢你。”易水摇了摇头,道了声谢之后就离开了。
她还是有点儿眼力价的,边邑刚刚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她如果再盘下去,他很有可能会生气。
反正她已经知道医院的地址了,下午下班之后亲自过去看看就好了。
……
开工第一天,易水的工作就是常规的那些事情,下午五点半就准时下班了。
从公司出来之后,她开车去了安康医院。
安康医院距离艺电不算远,只是下班的时候略微有些堵车,十几分钟的车程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易水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坐电梯到了十一楼,找到了许烟歌所在的病房。
许烟歌住的是单人间,看到病房门口挂着的“VIP”门牌时,易水多少还是惊讶了一下。
安康医院,一个普通床位都要排好久的,何况是VIP的。
易水走进病房的时候,护士刚刚给许烟歌量完体温。
“嗯,现在退烧了,今晚再打点滴稳定一下,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可以出院了。”护士将温度计收起来。
许烟歌点了头。
护士看到易水过来之后,就退出去了。
许烟歌也没想到易水会来医院看她,按理说,她生病的消息应该只有边邑知道。
难不成……是边邑告诉她的?
这么一想,许烟歌胸口堵得慌。
易水走到病床前,一脸担心地看着许烟歌。
“现在好点儿了么?”许烟歌能从她的表情看出来,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老实说,像她这种多年没有朋友的人,突然出现一个人这样关心她,她很感动。
“嗯,已经退烧了。”许烟歌简单和易水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你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易水想起来之前在公司听到过的那些话,可想而知,许烟歌工作狂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嗯,知道啦。”许烟歌朝易水笑了笑。
过后,她开始转移话题:“这次过年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回家跟我爸妈一块儿过的。”易水笑着说,“好些年没回家过年了。”
“是啊……”许烟歌的眼神有些飘忽,“跟爸妈一起过年,肯定很幸福。”
可惜,她已经没有爸妈了。
想到这里,许烟歌难免有些伤感。
人在生病的时候,意志力也会比平时薄弱。
其实平时她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愁善感。
“嗯,临走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堆东西,吃都吃不完。”易水笑着说。
看着易水脸上露出的笑容,许烟歌真的非常羡慕她。
她羡慕每一个有家的人。
“对了,”许烟歌回过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早上到公司,听到大家说你好像生病了,我有点儿担心,所以就去找老板打听了一下情况。”
易水并没有隐瞒许烟歌,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她听:“是他告诉我你在这边的。”
说到这里,易水笑了一下,“没想到他对下属还挺关心的。”
听完易水的话以后,许烟歌抿着嘴唇,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话。
对下属挺关心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高烧不退到住院。
想起来三天前发生的那件事情,许烟歌只觉得心口一阵揪痛。
……
边家有传统,每年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都会聚在一起。
边邑的父亲有一个亲哥哥。
边邑有一个堂哥,叫边政。
边政子承父业,现在也在部队待着,每年回家呆不了几天。
比起边邑,许烟歌跟边政的关系更好。
许烟歌第一次见边政的时候,就很喜欢跟着他玩儿。
边政和边邑不同,他没有边邑那么大的脾气,对人很温温和,也不会瞧不起她。
许烟歌一直觉得,边政能给她一种大哥哥的感觉。
她迷茫的时候,边政可以给她很多建设性的意见。
但是,她对边政从来就没有男女之情。
边政对她也是同样的态度。
许烟歌在边家过得很压抑,如果不是有边政开导她,她的日子不会这么顺畅。
后来边政去了部队,许烟歌和他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上一面。
每次见面,他们两个人都会单独坐在一起聊很长时间,这一次也一样。
当然,边政最关心的就是她和边邑之间的进展。
他问的问题,几乎都和这个有关。
“你和边邑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吧。”只有在边政面前,许烟歌才敢露出苦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我。”
“不要委屈自己。”边政对她说,“你可以试着喜欢一下别人,叔叔婶婶他们会理解你的。”
——边政不止一次这样劝过她了。
但是许烟歌永远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欠边家的,这个人情永远都还不清,怎么可能忤逆他们的意思。
这些话,许烟歌也只跟边政说过。
因为她知道,边政不会说她没良心。
对于许烟歌来说,边政是哥哥,是知己。
那天她实在太难过了,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边政为了安慰她,抬起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边邑过来了。
当时许烟歌整个脑袋都炸了,完全忘记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