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这大抵是何颐丞数十年生涯里最为屈辱的时候了,所以他不是被这筼筜凉风吹病了,而且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知晓他的身份,大家对他也就不怎上心,也就是遵循于一个医者最基本的素质,将他治好罢了。可是偏偏何颐丞素来骄傲,被人捧着惯了,只觉得这些小小的郎中如此怠慢自己,心里如何过得去,当即就赌气离开,让朱文西去雇了马车,立刻筼筜城,离开琼州这个
鬼地方。
丰俊遗早上吃了早餐后,便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方得知师父来过,只是觉得郎中们对他的态度不大尊敬,然后就赌气离开了。
不是离开良医所,而且是离开筼筜,离开琼州。
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收拾起行礼,同叶弯弯留了封信道谢,也雇了马车。
只是他却不是去追师父,而是回严州去了。
自打卫子玠去了沧海城,这还是头一次送回信来,却只有无恙两个字。不过白荼已经足矣了,知晓他那边没事就好,只让饕鬄回了安心两个字,便去见律忠庭。近日来的商家越来越多了,主要是为了衡州到筼筜以及到沧海这条主路的工程。卫子玠之前大打算便是招商,白荼做为一个现代人,虽然没有真正的做过的,但是没吃过
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也是轻车熟路的。
“如今已有七八家来寻过我,还找到百味轩去通气,王爷不在,王妃是个什么意思?”一见到她进来,律忠庭就急得连忙起身问。
跟着他来的五六个学生也连忙跟着起身,同白荼行礼。
白荼连忙示意他们坐下,又叫人重新换了茶水:“蓬莱茶,尝尝怎么样。”她盛情邀请,律忠庭自然不敢推辞,品了一口,方道:“不错,并不比绿云青眉差,回味尤为甘甜。不过有王妃在,便是荒山苦茶到了你手里,那也是能变成琼浆玉液的。
”
这话倒不是他奉承白荼,而是白荼制茶的功夫的确已经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多半,茶圣也不过如此罢了。白荼笑了笑,这才问起正事来,“这路有多少里,可是已经测量出来了,还有可是有预算过每一里又需要多少砂石和劳动力,按照当下的砂石价格和工钱,每一里大约多少
银子?”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其他学生们不由得震住了。他们本来以为王妃什么都不懂,多半是要听律大人说,没想到她一开始就直接问到了点子上。
也亏得他们做好了准备,当即得了律忠庭的示意,赶紧将写好的册子地上去。
白荼让六儿接来,打开看过之后,将册子合上,“这是按照筼筜城到砖厂这段路的规格算出来的?”律忠庭颔首:“不错,如果按照外面各州府的官道规格,只需要两辆马车能并排而过,自然能节省下来一半的银子,不过下官想着这路可以说是琼州发展的根本,那么就马虎不得,既然要修那么就索性好好的修,将来也省得在麻烦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