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好。
只是白荼看见那房梁上垂下来的腰带,以及东倒西歪在一旁的凳子,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上前去看着睁眼望着帐顶的沁儿,瞧见她那脖子上的勒痕不是很严重,想来是被发现得早。
玉竹见她走过去,赶紧让开身。
却料白荼一句劝慰的话都没有,一巴掌就狠狠打在了沁儿的脸上,“你倒是有出息,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可曾想过念念和大姐还有我?”
沁儿被打,那看着呆滞的目光才朝白荼望了过去了,只是眼里那丝妒意,如何都掩饰不去。
玉竹已经被这一幕吓傻了,当时就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床前的地毯上。
她在叶家许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王妃动手打人,顿时就被吓到了。
而沁儿被白荼打,转过头来看着白荼好半响,才忽然笑出一种让人觉得十分奇怪的声音:“你有人爱着宠着,自然体会不到我的痛苦。”
白荼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在给她一巴掌,但是瞧见她脸上那红红的巴掌印,最后还是忍住了。“你要人爱你宠你?就你这样子?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怎么还能指望别人来爱惜你?”与沁儿说道理,白荼自己感觉都能出一本书了。
如今只觉得劝她这样一根筋的人,已经是没有什么意义了。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从小也是饱读诗书,什么样的大道理你不懂得?要我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和你说,你不累我也累了。”
旁边的玉竹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听得一脸茫然,但是白荼和沁儿都没开口叫自己出去,只得老实的待着,一面尽量将自己透明化。
而沁儿听到白荼说累了,反而又再度发出那样叫人觉得莫名害怕的冷笑声:“你累了?厌烦了吧?我不止一次的想,明明我们俩长得如此相似,可为什么却是天差地不同?我没有你的聪明,也没有你的才智,在你的笼罩之下,我什么都不是!你说我饱读诗书,是啊,我看过的书所学道理,都比你多得多了,我在钟离家当初即便是庶女,可也算是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小姐,比起你一个市侩的商女,我应该是耀眼的那个才是。”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声,但在这寂静的院中,仍旧叫人听得清楚,即便是楼下跪着的众人,也都听得七七八八。
白荼则是满脸大骇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沁儿的眼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要说她不气不恼,那是假的,可是此刻她却是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只用那冷冷的眸子打量着沁儿。
沁儿却是不理会,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可是啊,人人都只喜欢你,我到底哪里不如你呢?”说着,猛地抬起头来,一手抓起站在床边的白荼,紧紧的捏着她的手臂不放:“你说, 我哪里不够好,叫他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外头的蝉衣虽然不知沁儿说的他是谁,但大抵也猜到了,只怕沁儿姑娘喜欢的男子,也就是念念的爹,喜欢的是王妃……她也顾不得安抚满脸惊恐的念念,只赶紧将在和一院子的丫鬟都赶出去,一面叮嘱:“谁若是敢嚼舌根子,回头仔细你们的皮。”
这种八卦对于人来说,从来都有着强劲的吸引力,只是面对蝉衣的话,大家也不得不退出去,但依旧压不住心中的惊骇和疑问,在想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