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这么一伏低见了礼,刘表脸上的笑容立马便灿烂了起来,但见其很是和煦地一摆手,就此让了座。“多谢兄长抬爱,小弟听闻那幽州公孙明已再度起兵攻伐徐州,而江东孙权也已在准备渡江击曹,南北对进之下,曹贼必致顾此失彼,其势衰矣,此正是我荆州进取之良机啊,小弟以为万不可错过了去,还
请兄长明鉴则个。”
刘备显然是心急了,这才刚落了座,也自无甚寒暄之言,紧着便进谏了一番,摆明了欲劝刘表兵进中原之意。
“哦?”
刘表就是个标准的享受主义者,压根儿就无丝毫的进取之心,哪管刘备说得在理不在理,他根本就不为所动,也就只是无可无不可地吭哧了一声而已。“兄长明鉴,弟每思及天子尤在许都受苦,心实忧之,今,大战一旦再起,许都必空虚无疑,此时正是北上迎天子之大好时机啊,兄长若是能建此功业,当是我汉室再兴之栋梁焉,此名垂青史之大功也,岂
可轻纵,若是兄长有意为之,小弟愿率本部兵马为先锋,不破许都,誓不为人!”
刘表这等淡漠的态度一出,刘备可就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赶忙又出言劝谏了一番,说着,说着,刘备的眼圈便已是泛了红。
“难为玄德老弟如此忠心耿耿,为兄其实也想着北上迎驾,奈何兵甲未修,恐于战不利啊,再者,战端一起,百姓遭难,为兄也自不忍啊,此事再议可好?”
这一见刘备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刘表自是无法再保持沉默了,但见其假作沉吟状地点了点头之后,这才给出了个牵强无比的解释。
“兄长所虑甚是,然,窃以为此战最烈之时尚未到来,时间尚够,兄长且早作准备也自不为迟,为我汉室社稷之稳固,还请兄长三思则个。”
自困守新野起,已近四年,早已蠢蠢欲动的刘备又怎肯甘心雌伏一隅,纵使刘表已明确表态不会出兵北上了,可刘备依旧不肯罢休,泪流满面地便再度出言请求了一番。
“嗯,那就到时再说好了。”
见得刘备再三进逼,刘表的脸色可就有些不好相看了起来,偏偏事涉大义,他又不好直言驳斥刘备的无礼,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含糊其说了一句了事。
“兄长英明,小弟愿为先锋,但消兄长能给予小弟些辎重,小弟愿挥军先拿下南阳全郡,待得许都有变,即可顺势而发,兄长随后率大军掩杀,破曹非难事也,还请兄长周全则个。”
这一见刘表死活不肯应允出兵,刘备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地又出言求肯了一番。
“玄德老弟既是有此心,为兄自当鼎力支持,奈何眼下正值青黄不接之时,各地粮库皆已近空,为兄便是有心也自无力啊,不若待得夏收之后,再行计议也罢。”
刘表防的便是刘备的做大,又岂肯真让其有发展之可能,尽管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拒绝,可以刘表之口才,玩弄一下文字玄虚,也自不是啥难事儿。
“也好,那小弟便先回新野备战,一切听凭兄长做主便是了。”这一见刘表根本不打算支持自己北上迎驾,刘备也自没得奈何,毕竟他眼下可是寄人篱下,粮秣辎重都要靠着刘表提供,就算心中再不爽,也自没辙,只能是悻悻然地就此请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