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什么?娇姐儿怎么又出事了?”焦躁愠怒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来人旋即发现了跪在次屋里的婢女,立刻收了怒颜,跨入屋内,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骨瘦如柴的妇女,华贵的黛色挑丝双窠云雁立领褙子披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显得很是滑稽,那枯槁的银发被盘成缬子髻,上面插着两树烧蓝缠枝花卉簪,上面缀下的玛瑙流苏挂在耳边,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摇晃。
随着他们进入屋内,随后已换了一身常服的莫氏与裴琋和等人也进了屋子,瞬间这小小的屋子瞬间挤满了人,这大部分还是来者不善。
云承欢眼皮微微一抬,冷冽的视线划过莫氏:“相爷为了国事还真是日理万机,连这个家都搞得一团糟,难不成您的二夫人到现在还没告诉您,县主为何会躺在这里生命垂危吗?”
裴元韬怒目一扫,莫氏赶紧跪了下来,自愿请罪:“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惹恼了安人,可妾身也不是故意的,妾身实在是跪的太久了,身子不适所以才会连累了娇姐儿,可没想到娇姐儿的运气那么不好,好巧不巧的撞在地上的碎瓷片上,就这样毁了容貌……”
刚从宫里回来的裴家两父子更是齐齐抽了口寒气,他们之前就是去宫里谢恩的,可没想到皇上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要指定他的县主女儿成为未来的太子妃,可没想到这被馅饼砸到没多久,刚回到府中就听到了此等骇人的消息,这要是娇姐儿当真毁了容貌,保不齐会被皇家嫌弃,到时候太子妃之位就要拱手让给威海候府的表亲,这对于他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
裴元韬想都没想就举起了手掌快速落下,没想到这个巴掌没落到莫氏的脸颊上,反而在郡主的脸颊上落下了印记。
他惊诧错愕万分,又十分怜惜的捧起对方凹陷下去的脸颊:“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郡主低垂眼睑,恭敬委婉:“二姐也不是有意的,这一切都是娇姐儿的命不好……”
裴元韬悠长叹气,温柔的将这个娇滴滴的妇女揽进怀中,这十几年来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亏待于她了,自己怎么以前就发觉不了她的好呢!
裴清和似乎没有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只一味担心县主的状况:“我那库房里还有一瓶奇药,乃是去年猎宴得到的赏赐,据说能够祛除伤疤,这新长出来的肌肤也会变得格外娇嫩,我又不是女儿家,也没有妾室通房受伤,故而这瓶奇药一直没动,想不到今日竟能派上用场,要是太医令觉得有用的话,我这就命丫鬟取来。”
裴元韬眼前一亮,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大半,如果清哥儿说的奇药当真有效,那他的娇姐儿就还是太子妃的首选。
伫立一旁的太医令这才开口,不阴不阳冷哼着:“现在这里轮不到在下做主了,能不能用这瓶奇药,还得看里面那位公子的意思。”